对于姜甜的问题,老黄只简单回了一个字嗯。
姜甜纯属好奇,随口一问,并无意窥探人家的隐私,对方不愿多谈,她也就不问了。
天气越来越冷,老黄烧烤的生意不做了,有更多的时间指导两个人。
姜甜自觉每周一节课变成每周三节课,学费上不能占人家便宜,又塞给老黄四百块钱。
老黄随口问她,“你家大人给你的零花挺多呀。”
姜甜咂摸着“大人”这两个字眼儿,莫名觉得还挺适合周东阳,跟他在一起,她总会自觉不自觉退化到没断奶模式,实在是周东阳太会照顾人,事无巨细的,比父母对她还要细致。想必是很很她,才能做到如此细微吧,
周东阳到达京市,发现姜甜不在家。
他等了她整整一个下午,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烦躁,打火机在手里点着又熄灭,熄灭又点着,反反复复十几次,到底忍住没在家里吸烟,自己蹬蹬蹬跑到了楼下。
上楼的时候,顺手把一个空烟盒扔进垃圾桶,这本来是他一个星期的烟量,刚才一会儿的功夫全都干掉了。
他刻意忽略的,不愿意面对的东西,还是被推到了眼前,才只是上了半年高中而已,姜甜就已经有了脱缰的架势,等上了大学,她的人生会更加丰富多采,也将面临更多的诱惑。
前世他比她大了整整12岁,她常常哭诉他不理解她,说跟他之间的代沟隔了一个太平洋那么宽,这辈子也没强到那儿去,他比她还是大了9岁。
她在初春含苞待放,他早已步入夏季,连春末的尾巴也摸不着,注定不能做她的同龄人。
她跟万瑞这样的年轻人,才更有共同语言,可以疯玩儿一整个下午,到天黑还意犹未尽舍不得回来,而他陪着她似乎就只是单纯的陪伴,单调到只能利用小姑娘的性欲填补空虚。
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多钟,姜甜才推门儿进来,见周东阳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鞋子一脱,拖鞋也顾不上往脚上套,只穿个袜子,兴奋地朝周东阳扑过来。
周东阳忙起身接住她,见她小屁股上和两个胳膊肘上都晕着一大片脏兮兮的泥渍,皱眉问她怎么回事儿。
姜甜一口满不在乎的语气,“骑自行车回来的时候,有一段路结冰了,小瑞很轻松骑过去了,我技术不太行,骑到一半儿摔了一跤。”
周东阳低声斥责,“什么时候学会逞能了,摔这么狼狈,不知道疼吗”
姜甜笑,“不很疼,不过冬天穿得厚,能忍受,小瑞还教我自行车过冰面的技巧,我只试了两次就学会了,下次再遇到冰面,绝对不会摔跤。”
周东阳半垂下眉眼,语气似乎漫不经心的又似乎带着点儿别的意思,“你现在倒是和万瑞挺亲近的,成天腻在一起。”
姜甜没听出他话里的酸意,顺嘴儿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人不太招人待见,走那儿都交不到什么朋友,小瑞不一样,不光是我堂弟,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儿,跟他在一块儿,总也不会觉得无聊。”
不得不说,姜甜无心插刀,却刀刀往周东阳的痛处扎,偏偏她自己还一无所觉,一脸笑意盈盈。
周东阳深吸一口气,示意姜甜赶紧去把脏衣服换下来。
姜甜拉着他,“你陪我一块儿去换衣服。”
尹雪装没听见这句话,万鸣摸了摸额角,纳闷儿姜家那样的家庭是怎么养出闺女这性格的,睁着最无辜的大眼睛,说着最不着调的话,这种反差,那个男人受得了,整个一小祸水。
进了卧室,姜甜把两只胳膊一伸,等着周东阳伺候她更衣,倒不是她有意勾引,她还真就是习惯。
俩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姜甜赖床,周东阳每次都是在被窝里给她穿好,再把人抱到卫生间刷牙洗脸。
周东阳她那理所当然的劲儿,忍不住想,是不是太宠着,真把他当爸爸,当哥哥了,却忘记他最重要最本质的身份丈夫。
伸手给她脱掉棉服外套,挽起毛衣袖子检查了一下,发现倒是没有破皮儿,不过姜甜皮肤比常人要娇嫩许多,平常在光线下像是半透明的果冻般,这磕碰一下,一大片红晕就显得有点儿触目惊心。
周东阳的手抚摸上去,轻轻按了按,姜甜立即娇气地嚷嚷疼,周东阳斜她一眼,手上微微用了力气。
姜甜刚才喊疼就是瞎喊的,无非是想让周东阳心疼,这次却真疼了,忙阻止他,“哥哥别按,有点儿疼。”
周东阳抬头定定着她,“答应我,以后不准逞能,更不准冒险。”
姜甜见周东阳神情认真,不似开玩笑,完全是上纲上线的架势,不由好笑,觉得他太夸张了,不过是在冰面儿上骑了下自行车,能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