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都说了,没说的都懂。
程宁看着他调转马头,看他扬起马鞭。
她就站着,看程颐的马远去,看他变成视野中的一颗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起风了。
她一动也不动。
春华站在身侧,想催又不敢。
近段时间娘娘总是这样,望着远处能出神很久。
自从那一夜之后,宫里有许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明明冬日已经过去,可是好似连天的阴冷散不去。
最后还是王喜上前催促:“再吹下去该着凉了,娘娘,回宫吧。”
程宁回神,应了句好。
但是却没有上车,她朝王喜道:“公公陪我走走吧。”
没想到她会点自己,王喜一愣,而后恭顺地道:“是,娘娘。”
春华从车里拿了件披风给程宁披上,就要扶着她走。
“春华不用跟,留在车上吧。”
城外都是些走商贩,挑着担子或者推着车,挣得都是苦力钱。
看见程宁,都忍不住驻足了一瞬。
从前回朝述职,每每进京都都要从这里过,程宁的马踩过这里的每一寸。
竟然在熟悉的位置看见个老商贩。
他卖些自家种的瓜果,摊前一片翠绿。
老人看见程宁,疑惑了一瞬,可紧接着又试探道:“程将军?”
好久没听见这句称呼了。
程宁朝他一笑:“陈伯。”
回城得马要换鞍,程宁曾经在这修整过不少回。
也照顾过老人的生意。
程宁冲他一笑,不过那声程将军她到底是承受不起了。
老人笃定她是程宁,从摊位上抓起一把李子塞过来。
“说您不打仗了,我原本还不信。”他上下打量程宁,露出可惜的神色:“没想到是真的。”
程宁这副样子,与从前那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天差地别。
接过李子,程宁也没客气:“身体好吗?”
“好好好!”随即陈伯又看了王喜一眼,还有后面严密监视的守卫。
他心有戚戚,却也只能在心底感叹一句物是人非。
道别后离开,王喜一直小心地跟在程宁身侧,等她先说话。
大约是离马车够远了,她才开口:“公公当初将春华放在临华宫的用意,可以与我说说么?”
有奖竞猜:王喜身世。
说到底是孽缘
没有质问,没有要挟,只是一句普通的询问。
却叫王喜惊愕了一瞬。
回味过来,他又释怀一笑:“娘娘果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