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娘娘向来心气平和,怎么会突然下这么重的手?
谢轻漪跪的笔直,脸上的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断地滑落在衣襟处。
她端着乖巧懂事,抽噎一声,声色发抖着:“公公——”
这若是换个男人,就该为谢轻漪化为绕指柔。
她确实不是最美的,可却也最有迷惑人的本事。
“”王喜应了一声:“怎么了娘娘?”
谢轻漪只是摇着头掉泪:“陛下忙完再说吧,我不着急。”
是够乖巧也够懂事的。
“娘娘可与老奴言说一番,若是能帮上,老奴替娘娘跟陛下说。”
“你不要去打扰陛下,”谢轻漪擦了一把泪,双目红红:“我在此等着陛下就是了。”
其实哪里用她亲口说,王喜早在接到宫人来报说谢轻漪在门外时,就已经差人去后宫查问了。
他耐心备至:“惠妃娘娘如此委屈,陛下知道了是要心疼的,他今日与傅将军议事,没有重大的事,娘娘不必担忧。”
听他这么说,谢轻漪眸光一亮。
王喜是卫宴洲身边最重要的心腹,他这样子,定然是偏向自己了。
谢轻漪满意了,有王喜替她说话,还愁卫宴洲不发落程宁么?
“那、那劳烦公公替我转告陛下,他若是忙完政事有空,可否见轻漪一面?呜呜呜呜,方才我去临华宫,是要替熹妃姐姐诊脉的——”
诊脉二字一出,王喜的表情几不可查地变了。
陛下烦得很
又一看谢轻漪身边的嬷嬷,是个面生的,猜是她从谢府带回来的。
什么个情况,王喜心底已经有数了。
“熹妃姐姐近来体弱,而相府的嬷嬷照看了我娘亲十几年,是信得过的,谁知道姐姐就跟心虚似的,怎么都不让碰。”
“还让她的鹰生生将我身边嬷嬷的眼睛抓瞎了,还勒令我往后不准踏入临华宫。”
谢轻漪恨不得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倒了:“我没有什么坏心思,可是后宫是陛下的后宫,熹妃姐姐有话也不好好说。”
“若是她不喜欢我多管闲事,直说便是,公公你说,姐姐为何要如此狠绝?”
她哭的几乎要晕过去。
不管怎么说,现在受害者是她,嬷嬷的眼睛瞎了是事实。
而她去临华宫的那些争端,卫宴洲又不知道。
只要她咬定是程宁对她无力和蛮横,卫宴洲怎么会不信?
王喜的表情几变,只是这些谢轻漪都看不见。
或许她看见了也不会理解。
从诊脉两个字出来时,王喜就给谢轻漪判了死刑。
这也好歹是将人弄瞎了没有得手,若是得手了,谢轻漪恐怕连活着走出临华宫门的机会都没有。
王喜掩下思绪,得体地一笑道:“奴才明白了,娘娘在此稍候,奴才去与陛下禀报。”
然而转身的一刻,眼眸已经彻底冷下来。
恰逢他方才派去后宫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已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