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和魏东大骇,一脚踢翻了柚木餐椅,拽起赵束护到身后。15岁的赵束对男女之事尚且懵懵懂懂,只觉得如同掉进蛇窝里一般恶心,但赵启和魏东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赵启第二天专门调过来一个马仔跟着赵强,明令禁止他单独接近赵束。
在矿区里赚钱本是在刀尖上铺路,起初的几年哥仨每天都提心吊胆,尤其是赵启经常一宿一宿睡不着,啼血生存中无人有闲心去修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这种日子持续了近10年,苦心经营下的“东来”终于在矿区无可撼动。
赵启在楼上的窗边远眺养神,无意间瞥到正在院子里消食的赵强,恍然发觉父亲竟然已经腿脚不太利索了。
那时刚刚收养赵小禾,他初为人父,恻隐之心在血脉里翻了几滚,叫来保姆嘱咐隔三差五把小禾抱去陪陪他爸。
赵强十分喜欢这个襁褓中的小胖丫头,特意让人按照儿童房的风格重新装修了自己的客卧。
赵束对此无所谓,他早就过了不能自保的年纪,也不认为从此要跟亲爹泾渭分明,死生陌路。
祖孙三代相安无事过了两年,赵束为了他哥带孩子方便,还主动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小侄女。
转折发生在赵小禾三岁时,小丫头蹦蹦跳跳从爷爷房间里捏回来一张纸,献宝似的交给爸爸。
当时赵启正在忙,随口问女儿纸上画的是什么?赵小禾藕节似的胳膊举得高高的,奶声奶气答:“小叔叔!”
赵启手中的签字笔猛地扎透苍白的文件,目光瞬间骇然,一把抢过那张32开的画纸。
画中的年轻妇人准确来说整体轮廓是刘艳芸,但五官确实更像赵束。
赵启棉麻衬衫下肌肤战栗,他用掌根抵着桌面,把画纸上的素描碳粉抹成一团后狠狠扔进碎纸机。
纸张切割声细碎而刺耳,赵启在几秒内背过身猛地呼出一口浊气,接着蹲在闺女面前,笑容与平日别无二致,“爷爷画的是奶奶,不是小叔叔。”
这件事他告诉了魏东,但没告诉赵束。
第二天赵启就雇人以最快速度将顶楼装修成佛堂,然后把赵强送了进去,自此赵强一心修佛不问世事。
从沈敬年的表情上看,似乎刚刚活吞下去十只扑棱翅膀活力四射的大蟑螂。他甚至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骂,是把幼子亲手推进腥风血雨,还是把自暴自弃沾染恶习,抑或是对亲生儿子产生不伦感情。
可这个人又真真是赵束的生身父亲,亲生父子之间无论怎样都是相似的,血缘强大又可怕,别说赵启,就连赵束在某些角度都能看出赵强的影子。
沈敬年一万句脏话最终也只化为一句:枉为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