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排长,等等——
一团战斗还没结束,两挺机枪还有子弹你们先拿去用。”
赵义回头。
“大力,一班两挺机枪腾出来。”
……
医院特有的味道弥漫,令人感到心安。
无论受伤还是生病,有这种味道就代表没有被放弃,代表了生的希望。
院子里静下来,只有水桶底拍击水面与倾倒水流、搓洗绷带的声音
踏踏踏踏踏踏——
杂乱脚步声打破令人安心的静。
身上战火未熄的战士带着硝烟走进来。
“医生,医生,救命!”
十几人,或背或扛或抬伤员,脸色与李农先前的焦急一般无二。
“嚷什么嚷?里面还有手术。”
印红十字的白布被挑开,白色口罩裹住整张脸,只有一双掩藏不住疲惫的眸子露出来。
赵义认出来,她就是刚才那个领游击排进来的人。
一名名战士平躺在地,白色身影急步上前,弯腰检查。
“搬运伤员的时候为什么不采取合理方式,暴力搬运会撕裂他们伤口,加剧流血度。
会害死他们的你们知不知道?”
沙哑的声音一如方才的严厉。
“受伤了为什么不给他们包扎止血?”
“我们团的卫生队被一支绕后的鬼子袭击,医生和护士都牺牲了。”
“前些天各团到师部开会,师长专门下了相关命令。
每一个战士都要掌握临时急救手段,卫生队没了,你们难道不会吗?”
一颗颗带着硝烟的头无声垂下,“我们不会。”
严厉声音中多了急躁。
“现在医院里同时进行几台手术,所有医生和护士根本顾不过来,连伤员都没人看。
这些战士多是流血伤,只要止住血等手术做完,再治疗就能做好。
你们不会止血急救,这……”
低下的头颅中抬起一颗。
“医生,您现在不是有空吗?能给我们进行止血吗?”
“我会急救不假,可我得给詹医生进行翻译。
詹医生是专程支援抗日的国际友人,他的手术水平远远高于其他医生。
如果没有我进行翻译,我们的医护人员根本没办法配合他完成手术!”
疲惫的眸子中掠过焦急,细长眉毛低沉拧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