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别院门口,正好看见几匹马停在外面,边上都站着人。
其中一人身着银红色骑服,身形纤细高挑,头戴帷帽,纱帘垂到肩膀,遮得严实,正在给全身雪白的骏马梳捋鬃毛,又不知在和旁边的侍女说什么,清脆悦耳的笑声从帷帽里传出来。
很耳熟。
容珩脚步一顿,抬眸看向那人。
这一停,不过看了一眼,那人似乎现了侍女的神情变化,转头望过来,旋即小步跑到跟前,撩开白色纱帘,露出一张明媚俏丽的笑脸。
“容公子,早啊。”
“宋姑娘。”他不由跟着笑起来,“不知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去玩。”
容珩一愣:“可昨日令堂令尊不是……”
他没有说完,但宋予静听出他话里的未竟之意,往后一指:“我今天带了油纸伞和蓑衣,不管是出大太阳还是下大雨,都不会有事。”
视线随着她的手指落在马鞍两侧的物件上,容珩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阿娘准许我继续出门玩了,不过要戴着这个。”
宋予静指了指头上的帷帽,却一不小心弄歪了,连忙试图摆正。
“虽然帷帽可以防风防尘土,但有时候真的不太方便。”
她叹了口气,取下帷帽,伸手梳顺头,小声嘀咕:“……难道我最近真的晒黑了?”
两人之间不过一臂距离,宋予静的低声疑惑清晰地传入耳中,容珩下意识看她。
夏季太阳落下的晚,出来的也早,朝阳已然升起,橘红色的光芒在天空中映出美丽霞光,驱散昨日满天阴云。
她背对朝阳而站,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在她白皙的脸颊落下一层薄红,仿佛涂抹了上好的胭脂。
但他知道那不是胭脂,因为胭脂不会带有一层浅金色的光芒。
容珩垂下眼帘。
“你打算回城了吗?”宋予静重新戴好帷帽。
“嗯。”他再次抬眸,回答她昨天的问题,“府里的庄子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来处理,本以为能及时赶回去,不料路上马车突然坏了,方才令尊已经吩咐人重新安排了马车。”
“这样啊。”宋予静看了眼后面的马车,左手食指缠绕住帷帽系带,“……你着急回去吗?”
容珩没有马上回答,反而说:“莫非宋姑娘有什么事?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还请直言。”
“没有没有!”她被他郑重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就是问问而已,想着你要是没事的话,愿不愿意陪我去划船。”
迟疑片刻,容珩不答反问:“令兄没空吗?”
“嗯……兄长没空。”宋予静挠挠脸颊,“所以,容公子你有空吗?”
那双澄净的眼瞳里满含希冀,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生怕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