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快到爹这来!”
但他又立即否定自己,父亲怎么会亲自出来呢,肯定是让自己进去。
这阵子自己一点没有放松,都有好好读,父亲一定会欣慰的。
然而仆人出来,对他说:“大少爷,伯爷让您先回去,他现在没空见您。”
南山本来恭恭敬敬托着一摞功课,现在颓然松懈下来。
他就知道,伯爷对少爷一点不上心,白等这半天了。
魏玄有些不相信:“父亲真是这样说的吗?”
“小人不敢撒谎。”
魏玄瞬间感觉兜头一盆冰水,浇得他透心凉。
“父亲忙着和族人说正事,等会再来吧。”他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魏玄一直等到晚上,直到父亲那边熄灯睡觉,也没人来叫自己过去。
难道父亲一点都不想念自己吗?
他只是想见父亲一面,跟他说自己有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读,还有好好练拳。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是很自己的,会将自己驮在肩膀上、将自己举高高。
他不相信,自己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不会对自己漠视不理的。
第二天,建平伯安排好了王元的事情,就要和王夫人启程回京了。
魏玄得知消息,顾不得穿好鞋,就跑到外面。
今日光线不太好,魏玄不太清路,跌了好几跤,手掌擦破了皮,脚掌被石子划破,也没有停下脚步。
赶到庄园外面,建平伯已经坐上马车准备启程了。
魏玄在后面大喊:“父亲,父亲!等等玄儿呀!”
然而马车内的建平伯正在逗着幼儿笑,没怎么注意外面的声音。偶有听到了一两句,询问夫人,王夫人只回答道:
“村中无知小儿乱叫而已。”
马车队渐行渐远,始终没有停下来,魏玄再也追赶不上。
手掌的鲜血染红了他手中的一个木雕,这是他花费数月时间亲手雕刻出来的,一枚栩栩如生的龙形印章,须发分明、眉眼有神。
他眼睛不清,只有在每日太阳最烈的时候,在日光下雕刻一会。
他想送给父亲,让父亲知道,他的眼睛也可以跟正常人一样。
但或许,父亲根本就不在意他的眼睛。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这样可怜,就连在这里被人欺负,他都不曾如此伤心。
难道父亲的,也会消失的吗?
既然如此,那他也无需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