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剩下桑佳树和邱娥。
桑佳树感受到邱娥一直盯着她看,疲惫地笑了笑,“你又要拷问什么,一块儿来吧,择日不如撞日。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说完就张开双手迎风暴雨、一副任人宰割的悲壮模样。
“去你的!”邱娥推她肩膀,表情才放松,跟着露出笑来。
邱娥以为自己和桑佳树是很好的朋友,虽然交好时间不到一年,但怎么还算了解她的性格。可这次过后,她觉得自己有些不懂她了。
她们明明离得这样近,就坐在彼此身边,却好像无形之间被什么东西推开好远好远。
邱娥希望这都是她的错觉,她珍惜这段友谊,所以哪怕知道桑佳树此时有些累了,也不愿错想对方。
“你回家除了相亲,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不好的事没告诉我?”
重音落在后半句。
“不好的事?”
桑佳树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点头肯定道,“严格意义讲,比预期好上太多。”
心中压着太多思虑,干农活时脑子里一闪而过某段信息不断刺激神经,夜里陷入某个片段无限轮回,一次次消耗桑佳树心神,她有多想找个人倾诉。
桑佳树清楚心地善良又是最好朋友身份的邱娥是最优人选。
但她该从何说起?
说她养父母如何偏心不自知,她为了不走上既定剧情,殚精竭虑伸援无手,拼命挣扎?
说这里环境很陌生,每日睁眼就要下地干活天黑回来,很苦很累,夏天很热,背要烤化了。
说邱娥会定期收到父母哥哥来信和托人带来的零嘴粮食,东西不算特别珍贵,却承载着思念和关心,就连巩青累了都有家人写信撒娇哭诉而得到慰藉。
上辈子大学里做没有记忆的孤魂野鬼,骑着猫路过某间教室,教授讲到人为什么需要亲人、朋友、爱人。
她枕着软软的猫肚子,忍不住反驳:无牵无挂无忧无虑不是更好?
无人回答,唯有猫猫应声。
当时她只听得浅显,现在,桑佳树身份转变,突然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