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可不似晚上那么好相会。尤其是罗氏可还在前面呢。
怀意朝丽儿摇摇头,但丽儿仍旧幽怨的看着他。
怀意不得已,看着伯母们已经走远了,才像掉了东西一般弯下腰来,装作去拾。
再起身,伯母等人已经不见了。
他转身,朝丽儿笑。那笑容却是十分的苦楚,叫人看了不由生出一点同情来。以往丽儿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笑容,都会分外疼惜。
但这次没有。
她仍旧幽怨地看着怀意,一步步地逼近他:“意公子,你的命可真好啊。”
“丽儿,你在说什么?”怀意说,“我阿娘如今还病着,我还要回去照料她。”
丽儿丝毫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家前脚才定下竞选家主,须得先定亲的规矩,后脚县主便替你弄了这赏花会。意公子不是命好是什么?”
怀意叹了一声:“丽儿,你一直守着梅园,你这几日,何曾见我来过梅园。至于县主为何要办赏花会,我完全不知情。”
丽儿冷笑一声:“意公子,便是如此,那意公子又将我处于何地?”
怀意目光十分伤怀:“丽儿,你省得的,我原来是想着,待我做了家主之后,再……”
“再求娶我?”丽儿语气涩然,“也怪我,以前年少,又感念着你对我的恩情,是以才处处相信你,替你着想。我却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不过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婢女,又怎地配得上意公子。”
“丽儿,你怎能如此想?你省得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贵。我虽是家人,却自小就吃尽苦头,我有多痛恨自己是家人,明明有满腔的热血和抱负,却都消弥在家的条条框框里。”怀意低声说。
丽儿看到他的脸上,有着痛苦。
她是真的爱过意公子的。意公子曾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可他一次又一次的拿自己当筏子,她也该清醒了。
丽儿咬了咬唇,转过脸去:“你走吧。以后我们,就当作互不相识。你以前的事情,我也不会和别人说。”
那怎么行,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她帮忙呢!
可丽儿已然十分决绝,说完便转身离去。
怀意怔怔地看着丽儿单薄的身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须臾后淡漠地转过脸来。女子可真是无情,不过是对自己稍微有些许不利,便立即翻脸。如此女子,怎能做他怀意身后的女人?
幸好他早有准备,便是前者已矣,还有后者可赴。
怀意刚走两步,怀享便急忙忙的从拐角冲出来。
“诶,你怎么还在这里?县主不是要办赏花会,怀铭哥和怀熙哥都已经在议事厅等你了。”
怀意看着怀享。
怀享应该是家唯一生得有些富态的人,平时无忧无虑,就惦记着吃,别的事情全不用操心,实在是因为他阿娘的陪嫁丰厚。
为何嫡系四房,偏偏到了他们家,就没有陪嫁,就穷得一清二白呢?怀意恨啊,恨当年所有一切造成他家如此境况的人!
“急什么,我这不就过去了吗?”怀意语气有些冷。
怀享看着他:“怀意,我比你年长,你总得称呼我一声哥。”
“省得了。怀享哥,请问我可以走了吗?”怀意语气淡然。
“当然可以。”怀享说,顿了顿,却又道,“怀意,你为何一定要做这家主?”
“因为……”怀意将未出口的话拖得长长的。
怀享紧紧地盯着他。
“因为我不似你胸无大志。”怀意扔下这一句,大步离去。
怀享差点没气个倒仰。
议事厅里,除了怀铭和怀熙,还有山风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