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桃话音刚落,柳婵真就听见从拐角处传来阵阵细小的脚步声。
她连忙回身对杏桃比了个嘘声的动作,而后理了理刘海与裙摆,装作刚从阑秋院出来的样子。
她刚走出两步,崔衡就从拐角处徐徐而来,月白色的宽袖锦袍随风而动,腰间坠着一枚光洁温润的云纹环佩,单手垂至身前,骨结分明的手比那白玉还要白三分。
他噙着笑意的黑眸在看见她时,略微弯了弯,随即停下脚步,道,“表妹好。”
柳婵真向后看了一眼,只见他身后只跟了蓝基一人,心中不由一喜,她面带笑意上前盈盈一拜,声音娇软动人,“表哥好,表哥是要去见奶奶吗?”
崔衡点头,“正是。”
“我刚从奶奶那儿出来。”柳婵真说着转身从杏桃手中取过一物,她转过身,食指轻轻在木盒上的锁扣上一翻。
‘吧嗒’一声,木盒开了。
其内安静的躺着一支品相上好的毛笔。
崔衡微不可闻地挑了下眉头,问,“表妹这是……?”
柳婵真仰脸一笑,说,“表哥上次借书与我,我还未正经谢过表哥呢。”
崔衡笑道,“不过一些微末小事,你送来的糕点就算谢礼了,这东西你且收回去吧。”
“那怎么能一样?”柳婵真上前一步,将木盒朝崔衡的方向推了推,“表哥就收下吧,我久居侯府,日后免不了还要打扰表哥,这东西就算是我提前给表哥的谢礼。”
柳婵真说着,微微嘟了嘟嘴,十足十的娇俏可爱,“表哥若是不收,我以后可不好意思再找表哥了。”
崔衡漫不经心地想,不来找他?倒是件好事。
他往日里在侯府除了见老夫人以外,甚少与其他人接触,包括他的那帮妹妹,兄弟们。
可自打这位表姑娘入了府,他总能见到她。
一次二次是巧合,可次次如此。
他可不信什么还是巧合。
“表妹既这般说了,我也只好笑纳了。”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接过木盒,上又传来男子清冽的声音,似是一涓潺潺的溪水温柔的流过干涸的大地,“表妹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可直言,我虽不才,愿尽微薄之力。”
柳婵真险些脱口而出一句,你能帮我介绍一位可靠温润的夫君吗?
但她忍住了。
虽然很想现在就请崔衡帮忙,但还不是时候。
自古女子婚事皆是父母媒妁之言,哪有女子自己开口找夫君的道理?
这种话就连对自己的亲生父母说,都会羞臊,何况是外男?
这若是传出去,她的名声也就算是彻底毁了。
人人都会觉得她是放浪淫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