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朝夕相处,如今却形同陌路,你们的人类感情也不过如此。”
一道贱兮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吊儿郎当,腔调末尾带着小小的钩子。
熟悉又陌生,
迟鸢抬眸,来者不出意外,又是那只该死的狐狸。
今日的容愿手中拿了一把扇子,鲜红似火,闯进属于迟鸢一个人寂静的世界。
这只狐狸大摇着蒲扇,脚步轻盈而翩翩地转进花海内,一头光滑亮丽的雪发慵懒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他挑眉,凑到少女的眉间,“我给你留的时间快到了。”
迟鸢也不问他为什么能进入风鸣宗这种没用的问题了,这只来历不明的狐狸似乎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可是她已经失去了和他交流的耐心。
少女闭着眼睛,睫毛弯弯,白皙中微微透红的肌肤形成了一道浅浅的阴影。
迟鸢坦言道:“我现在能打过你。”
月死了以后,更确切的说,从天空城里出来后,迟鸢的修为便不止是金丹了。
只是当时竹遥死因存在疑点,为了暂时的风头,迟鸢并没有表露出来。
容愿也毫不客气地拂了拂衣角,一屁股坐地上了,然后学着迟鸢的模样躺了下来。
闻到陌生而危险的气味,蓝楹花立刻退缩如潮水般大面积地逃跑,远离容愿。
狐狸试图薅花的动作顿住了,那根手指尴尬地卡在空气中。
下一秒,听见迟鸢嗤笑的声音,他自然的咳嗽了几声,试图掩盖事实。
迟鸢已经完全不怕容愿了,于是眼皮都不带眨的给他了一脚。
这一脚给的实在。
“哦。”容愿假装无所谓地侧开身位,神态自若,“意思你要是赖账吗。”
“赖账不赖账,如今也不是你说了算了。”
何况迟鸢就是要无赖又如何,她现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劲。
少女表面功夫做得极好。
而在内心深处,迟鸢头疼地倒吸了一口气。
老实说,除了打架,她真对容愿这种见缝插刀的狗皮膏药没有任何办法。
见迟鸢的神情明显的愤懑,容愿又做了新的让步:“我其实也不想逼你。”
天光疏影,树影婆娑,少女的杏眼微微上挑,因为神色的改变而无端凌厉,眼尾勾勒出其中几分冷淡的青色流光。
她已经不耐烦与他周旋,“我知道你不是好人,要打一架便打吧,若是胜了,这性命就由你拿去。”
容愿:“?”
白毛狐狸发出了一个迷惑的鼻音。
气氛似乎不太对劲。
迟鸢慢慢转过头:“喂,你这什么意思?”装无辜?
容愿疑惑地扫了她一眼,“谁说我要你性命了?”
迟鸢:“?”
“……活阎王,你都要我献祭了,这还不叫要命吗?”
她无语且无力地吐槽。
“哎呀哎呀,看来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不出迟鸢所料,容愿果真露出了无辜且惋惜的眼神。
不过目前的形势……容愿也算是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