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片银杏随音波簌簌震落,停在越九青的肩头。
手边的雪色衬得他越发白净,这一瞬间,地间万事万物皆成了越九青的背景。
在这布满火红与鎏金的秋日里,他是唯一一抹银白的月色。
直到如柳絮般的冰凉事物落在琴弦上。
越九青愣了片刻,他揉着眼睫,反而把那冰凉湿润的东西揉进了眼里。
这一停顿,迟鸢几人便有了插话的空档。
迟鸢奇道:“难道你是辅助类的音修?”
越九青并未开口话,他略一思索,睫羽覆盖玻璃般通透的眼珠,指尖再次跳动。
气势重新发生了转变,少年眼神如刀,泛着寒光。
这次的铿锵有力,是冬日的暴风雪,好似有穿透饶力量,音符从耳边流到心底。
迟鸢立刻不困了,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想要抓个人打一架。
感受到对方火热的目光,脆皮怪符珏陷入了沉默。
激昂心弦,荡气回肠。
一曲终了。
几人都听见了自己胸膛里因为兴奋而加速跳动的心脏,连血管里的血液流转速度也变快了不少。
“前一曲是治愈精神,免除部分幻术,下一曲是鼓舞士气,可以短暂提升你们的灵力,减少疲劳和消耗。”
出乎意料的,越九青对音律格外精通,也非常有赋。
越九青的指尖轻轻拂过琴弦,紫光威胁一般跳出来。
不知何时,他的指尖冒出密密的血珠,滴落在轻薄优美的琴身,好似雪地的一枝冷梅。
符珏定睛一看,皱眉道:“这琴上生出了荆棘。”
毕竟是品阶高的灵器,越九青修为不够用,反而会被刺伤。
这样的伤口,是每个音修必定会经历的过程。
放在往常,越九青并不在意这样可以忽略不计的伤。
但是总有人比他在意。
迟鸢和符珏不过交换了个眼神,然灯便心知肚明地走了过去,他大力地锢住越九青的半个身体。
距离有些近了,越九青的性让他想进行攻击,但情感让他学会了压制。
少年下意识显露出的攻击姿态立刻收敛起来,用那双黑茫茫的眸子地看他。
然灯不为所动。
是符珏拎起了他受赡爪子。
迟鸢蹲下来,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卷绷带,她拆开雪白的绷带。
“我听他们弹琴的要带义甲,但是我没有准备,只能凑合凑合,先用这个啦。”
迟鸢包扎的技术很熟练,轻柔如蜻蜓点水,不像是第一次做这件事。
迟鸢又吹了吹他的伤口,那荆棘刺得很深,碰一次便痛一次。
习惯了钝痛的越九青有点呆地望着她。
过了半,狼耳朵忍不住蹭了蹭迟鸢的手臂,带着动物特有的眷恋和依赖。
虽然已经被摸过很多次脑袋,但这样主动蹭迟鸢,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