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只是将杨莲亭身后的紫袍侍从吓傻了,李康也呆在了原处。
为那紫袍侍从最先反应过来,嘴巴微动,刚想要呼救,只听见“咄”的一声,一枚铜钱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紧接着,又是“咄”的一声,旁边另外一个想要呼救的侍从也被铜钱打穿了喉咙,没能出半点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两个侍从吓得两腿软,身子不住打着颤,但嘴巴却是闭得死死的,生怕自己步了这两个同僚的后尘。
李康回过神来,怀揣着最后一点希冀,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师兄,计划开始了吗?其他人呢?”
李安然道:“就我一个。”
李康“扑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欲哭无泪。
他是与魔教有血海深仇,但也不想枉死在这里。
倒是杨莲亭这个所有人口中一无是处,颇有几分气度,哪怕命悬人手,也还能保持从容镇定,开口说道:“好胆量!一個人就敢闯入我黑木崖!你是五岳剑派的人?”
李安然没有理会,只说道:“带我去见东方不败。”手中冰刺微微前推,往杨莲亭脖子里又深了几分。
杨莲亭吃痛出一声闷哼,但也硬气的很,只沉声说道:“李少侠,你想要见教主,只管说便是,教主他最喜欢英年才俊,定然愿意见你。”
李安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杀意恨意,也不在意,淡淡说道:“那就劳烦杨总管带路了。”
杨莲亭指了指脖子上的冰刺:“从这里到教主的住所,少说要过十数道关卡,你将这冰刺架在我脖子上,怕是到不了教主面前。”
李安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那就劳烦杨总管让这些侍卫都退下。”
杨莲亭盯着李安然看了片刻,忽然冷笑起来,从怀里取出一枚黑木令,扔给剩下的那两名紫袍侍从说道:“传教主命令,让所有人退到外面去,不管里面生什么动静,都不得进入半步。”
“你们两个传完命令之后,就立刻回来,不要走漏了风声,也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两个紫袍侍从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接过黑木令,朝着门外走去。
李安然没有阻止。
他既然已经上了这黑木崖,就不惧任何人,挟持杨莲亭不过是为了少些麻烦,想让事情进展的更顺利一些。
那两个紫袍侍从出了后厅,只举起黑木令,吩咐道:“教主有令,所有人退到总堂外面去。”根本不用解释任何原因,那些护卫侍从就二话不说,排成队朝着外面走去。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魔教总堂就已经空无一人。
两个紫袍侍从回到后厅,先是毕恭毕敬地将黑木令放在一旁桌上,又朝着后厅主座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就横过长剑,在自己颈中一划,鲜血迸溅,登时毙命。
李安然心头一凛。
只有死人才不会走漏风声!
他听出了杨莲亭的言外之意,那两个紫袍侍从也听出来了,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到厅内,宁肯自杀也不敢违背杨莲亭的命令。
不管魔教是用什么办法做到这一点的,都足够可怕!
“李少侠,随我来吧。”杨莲亭转身出了后厅,往里面走去。
李安然瞥了眼李康:“你呢?在这等我?还是随我一起?”
“我……我……”
李康很想跟上去。
事已至此,他和李安然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李安然死了,他也必死无疑!
跟上去总归是能死个明白,但只要一想到那里面是威震江湖凶残至极的东方不败,两只脚好似被钉在了地上,根本挪不动。
李安然也没为难他,说道:“你在这等我。”说罢,就跟上了杨莲亭。
他也不怕杨莲亭耍什么花招,这么近的距离,他随时都能取走杨莲亭的性命。
而杨莲亭也根本没有耍花招的想法,他走的不急不慢,时不时地还会回头看上一眼,生怕李安然不跟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一间小石屋。
杨莲亭推开左墙壁,又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藏在墙后的铁门,又顺着门后地道一路向下。
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