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家离开之后,姜青玉禀明了寒王和寒王妃,说她需要回娘家一趟,免得圣旨下来,姜保义和白氏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到时候再被惊吓住。
于是,姜青玉没回寒王府,而是直接来到了自己的娘家,她到的时候,只有白氏和姜青月、姜青乐和姜青柔在家,就又让人把姜保义和姜成贺、姜青妍都喊了回来。
“玉姐儿,这么急着把我们都叫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姜保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见到她便问道。
姜青玉让他坐下,事情她已经先透露给白氏知道了,然后又对姜保义几人说了今日参加华府冬日宴的情况。
当听到皇帝给自己封了爵位时,姜保义整个人都有些吓傻了,这简直是比做梦还要令人觉得不真实,怎么可能呢,绝无可能!
“玉姐儿,皇上是不是一时兴起?这事可不是开玩笑,咱们并没有做过什么对国有益的事情,皇上怎么会突然给姜家这么大的赏赐?”姜成贺还算冷静,他觉得此事太不寻常,眉头都皱成了疙瘩。
若是别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是欣喜若狂,但是姜家父子只觉得后背发紧,都说无功不受禄,他们只是坐在家里,这天大的富贵就降在了头上,受之有愧的事情他们可不敢理所当然地接受。
姜青玉了解自家父兄的顾虑和品性,但皇帝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现在她也一时猜不透,是荒唐离谱还是另有所图?
“大哥,君无戏言,况且今日皇上还是当着那么多人亲口说出来的话,此事绝不是开玩笑,爹现在的确被封了爵位,而且还要去朝廷的良酝署当差,好在要做的事情也和酒有关,应该不会太为难。”姜青玉对姜成贺说道。
“不,不,不!”姜保义赶紧摆摆手,“我不行,我就是个卖酒得,哪能去给朝廷办差!”
姜家几代都是以酒为生,从挑担子卖酒的走商到有了第一家酒铺,后来在沥州渐渐有了自己的根基,可说到底也只是寻常商贾,当初姜家能与寒王府扯上关系,那都不知是把几辈子的运气用光了。
在姜保义看来,他就是个寻常老百姓,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生活经商,养活一家老小,让姜家酒能一直流传下去,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如今突然说他被皇帝封了爵位,更要去为朝廷办差,他自知没那个本事,所以听到这消息不但没有喜意,反而心生恐惧不安。
看到姜保义的样子,姜青玉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她爹就是个老实人,最不爱的就是打破现状,否则也不会任由姜家长房欺负了那么久还忍耐。
“爹,这件事情您说了不算,其他人说了也不算,违抗圣命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您常说为国要尽忠职守,为家要孝义两全,如今是您为国尽忠的时候了,您要相信自己,酿酒您可一点儿不比别人差,再说还有我们一起帮您呢,咱们一家人齐心合力,还有什么可怕的!”姜青玉劝慰姜保义道。
姜保义听到姜青玉说不听皇帝的话就要株连九族,他就更害怕了,这差他还非当不可了,又听姜青玉说“为国尽忠”,他就开始动摇了,而且就像姜青玉说的,这事谁说了都不算,皇帝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爹,玉姐儿说的没错,这是圣旨咱们必须要遵,既然皇上都信任咱们姜家,咱们也不能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更何况,抬了咱们姜家的身份,以后几个妹妹在婆家也有底气,就没人敢轻易欺负她们了!”姜成贺终于开始正视这件事情,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试着去接受。
白氏也劝姜保义试着坦然去接受这样一件事情,这对姜家、对姜氏一族那都是天大的好事,没有子孙不愿意光宗耀祖的。
姜青月四人都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姜保义被皇帝封了爵位,她们自然也跟着开心,但并没有觉得自己就麻雀变凤凰了。
尤其是姜青妍,她甚至觉得若是有朝一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被人传扬出来,那她反而会给现在的姜家二房带来名声污点,也许她远离姜家二房才是最好的。
姜保义听了几人的话,也才慢慢缓过一些激动来,但还是心里没底,他心里反倒希望皇帝只是开玩笑,这样他就能继续过自己如常安稳的日子了。
可惜,皇帝金口玉言如何做的假,很快姜家二房就接到了皇帝敕封的圣旨,并且皇帝还赐了一座宅子和田产给他们。
一下子,姜家二房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有酸溜溜说姜家二房走了狗屎运的,有满眼羡慕姜家二房沾女儿光的,有埋怨老天爷不公的,为啥这样的好事不落在自家头上……
对姜家二房被封了爵位这件事情,躺在床上的老王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次不会又是奇王爷在背后鼓弄的吧?!
可据老王妃所知,奇王爷前段时间就离京不知又去哪里游玩了,根本就不在京城里,应该不会是他,可皇帝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圣旨呢?!
虽然皇帝在这个时候抬高姜青玉的娘家身份,对于寒王府来说是有极大益处的,但姜家说到底只是沥州商户,家中也无人建功立业,怎么偏偏就是姜家被封了爵位呢?
皇帝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老王妃想了很多,但都被她一一给否定了,唯一能让她觉得合理的,大概就是当年姜青玉的祖父救了寒老王爷和李慕的那件事情。
她依稀记得当年寒老王爷带着李慕归家,说起自己在路上遇到险情,是一位姓姜的商人救了他们祖孙两个,还说为李慕许下了与那姜姓商人的孙女结亲的婚约。
当时她对此很不满意,自己的孙子是堂堂的世子,未来的寒王,怎么可以与乡野之地的商户女结亲,给对方一些银两以报答救命之恩不就好了,甚至要去与对方解了这口头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