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宴洲的唇就要碰上她的脸颊的时候,程宁猝然出声。
“嘴上功夫动完了又开始了动嘴了是吧?”程宁伸手搭在卫宴洲的嘴上,重重地推开。
她坐起来,仰头看向有些无措的卫宴洲。
长发倾泄,眼神清醒。
卫宴洲是有一点窘迫的,大冷的天,他的鼻尖冒出一层细汗。
被推开了当然不敢再往前:“你听到了?”
刚刚说的时候还没什么,但是现在被程宁一看,他才后知后觉地难堪。
“不然呢?你这么说话谁睡得着?”
程宁掀开被子,这会是真渴了。
卫宴洲此时非常有眼力见,及时递上了水。
但是程宁没接,她自己取了个杯子倒了水,但是要喝的时候又被卫宴洲抢走了。
他拿起炭炉上的水壶,倒了热水混进去,重新给程宁。
拒绝显得矫情,程宁接过喝了。
然后卫宴洲听见她冷笑了一声:“欧阳曦?你顶多是个谢轻漪。”
择日不如撞日
她重新在床边坐下,杯子里的水只喝了两口。
温度是刚好入口的,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在照顾人这件事情上有了觉悟。
“睡吗?”卫宴洲缓缓在程宁面前蹲下来,替她将一缕落在嘴角的发丝往后拨开。
露出的是程宁很小的一张脸,唇红齿白,右边的侧脸压出一点淡淡的印子。
程宁没回答,而是往后靠在床边,她坐在床沿比卫宴洲高出一些,垂眼的时候像是在低睨。
冬夜的沙漠里无边寂静,但是很远处传来一声激烈的狼嗥。
对于见惯的人来说,这没什么可怕。
沙漠腹地的狼,夜里都要出来觅食,分食的时候若是发生争端,很容易撕咬在一起。
程宁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眼睛却一直盯在卫宴洲脸上。
根本令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卫宴洲坦言,他其实从来猜不透程宁的真实想法。
跟她贴的最近的时候,是当年大家还在燕京城里当小辈,不用顾忌别的任何事,比较无忧无虑的时候。
那时候他知道,程宁一心想要统一西北,平定北狄。
后来在宫里,他对程宁就只有欺辱,虽然她也有受不住露出脆弱求饶的表情。
看似卫宴洲是处在绝对的掌控位置,可他却也没有一刻曾看清程宁真实的在想什么。
现在就更惨了。
他刚刚说,程宁现在的路,四通八达,怎么过都会比从前更好。
会更光明,也会更洒脱。
卫宴洲鼓起勇气,握住程宁的手,替她将杯子抽出来。
但他现在不一样了,夙乙说,女人的心思很多时候都要靠猜。
可程宁不是普通的深闺女人,或许直接开口问,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