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是一阵茶盏碎裂的声音,两人谈崩,霍蔓桢起身要走,蒋云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响了。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霍蔓桢方才大骂过的蒋丰原。
他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同时接通电话。
“我在总部等你。”蒋丰原说道。
如果不是他机缘巧合之下偷听到李时和霍蔓桢的谈话,他会对蒋丰原亲自来电通知这事感到非常惊讶。
没想到这么疑神疑鬼、利益至上的人,也有被自己身边“忠心不二”的副手背叛的一天,蒋云在车上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但一想到他和梁津之间也未必公开透明,那抹笑即刻腹死胎中。
等电梯的时候,挂着工牌满面倦容的郑思勤站到他左侧,郑思勤向他挥手问好,气质要死不活的,蒋云觉得他此时更适合在脑门上贴一张黄符。
“郑总没休息好吗?”
他眼底仿佛有遮瑕的痕迹,不过黑眼圈遮得再好,那股加班过度的淡淡死意就像皇帝的新衣,只有“皇帝”本人被蒙在鼓里。
这样子看着比在冀西还累上百倍不止。
电梯门开了,郑思勤抬臂让他先进,随后分别按了两人各自的楼层,道:“老师休了年假,这个月暂时由我处理蒋总下达的指令。”
难怪。
难怪李时有空赴约,与霍蔓桢吃那一顿饭。
蒋云随口问道:“听说梁津也在总部,怎么没看到他?”
梁津要是没走,待会儿他就不用单独面对蒋丰原了,毕竟有上次那条热搜珠玉在前,今天被叫到总部,指不定平白挨一顿骂。
他是无所谓,可以拿蒋丰原的话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怕到时候动起手,没第三个人在场劝架。
“小梁总刚走不久,”郑思勤无声无息地变了称呼,笑着说,“走得急哄哄,跟天塌了似的,说家里有事。”
在蒋云不知情的情况下,呆在挎包里的手机屏幕一亮,弹出几条最新的微信消息。
要是这会儿把梁津传来的图片放大,他就明白郑思勤形容的天塌级别的“大事”,仅仅只是梁津出门前忘记在oper的水碗里加水。
“哦,这样。”蒋云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蒋丰原的办公室大门紧闭,他谨慎地敲了两下,得到一声低沉的“进”。
“……订婚宴和婚期都是大日子,难得两个孩子这么投缘,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得为他们好好筹划才是。”
沉厚的皮革办公椅绕回桌前,蒋丰原笑如春风,看向他时手掌朝外,是一个很明显的不希望被打扰的手势。
蒋丰原和电话里那人交流没用敬语,想来对方不是霍老爷子,蒋云猜测他极有可能是霍致年的父亲霍靖元。
他来得不凑巧,这通电话持续了多长时间,他就在蒋丰原的办公室等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