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珏踱步至堂中太师椅前,撩袍缓缓坐下,“你认,事展到如今地,你丝毫错处?”
洛琤闻言,抬起皮看他,“何错?”
“何错?”
洛珏失笑,禁自己弟弟天真感到可笑,“你以太子何会般突然,向陛下提议,要将四公主许配给你?”
洛琤手指微微蜷缩,心头一紧追问道,“何?”
“那因太子早就意于沈璃,想要纳她侧妃,以此作纽带拉近他与沈北岐间关系!”
洛珏恨铁成钢盯着他,
“你既然爱她,想要娶她,便该在一切尘埃落定前,谨言守礼将此事瞒密透风,可你呢?”
跪在地上少年瞳仁骤然紧缩。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犯了样愚蠢至极错误,眸光一寸一寸暗了下。
瞧着他副萎靡振样子,洛珏冷笑出声,“你如何做?”
“仅在马球场上当着太子,与她故作亲昵,更带着她在兴安坊内疯玩。司马昭心路皆知,太子又岂能设法从中阻拦?”
少年挺直背终于弯了下,只觉耳畔传每一个字,都像锋利刀刃,准无比地刺向他心脏。
倘若……
他能够按兄长所言,将此事瞒密透风,太子便会注意到他。
明一过,洛沈两家婚事就此敲定。
即便太子再心阻拦,弘帝也会毁姻缘,将四公主萧无双指给一个婚约男子。
更何况,弘帝会给沈北岐三分薄面。
会让自己女儿明目张胆,夺走沈璃未婚夫婿。
那,他和沈璃……
就会落得样结果……
悔恨、自责,包着无尽痛楚,似狂风卷起海浪,波涛汹涌滚滚袭,顷刻间将他淹。
背鞭痕隐隐作痛,可更痛,此刻知觉无力感。
埋怨自己何要行事张扬,知低调做悔恨!
恨能扭转时间,重一绝望与甘。
狭长双眸中泪光闪烁,他像被瞬间去了脊骨,无力瘫坐在冰凉地面上。
“啪嗒——”
泪水滴落在地上出轻响。
洛珏长长叹出一口气。
缓慢站起身,在他面前蹲下,语重心长劝道,
“你总说,江都城富贵于你而言牢笼,何食糜!若在江都城中富贵,你将面对才真正牢笼!”
“你以,仅靠着你一身侠肝义胆,便可行走江湖吗?”
洛珏只觉自家弟弟天真厉害,在个弱强食世道中,若权力地位作倚仗,活着连猪狗都如。
江湖?
江湖难道就纯粹吗?
南吴四大门派,哪一个背朝中势力作靠山?
换句话说,若朝中势力暗中帮扶,他们又如何能坐稳四大门派位置?
“那一年,你在滁州救下一名被沉塘妇,将那知县儿子打个半死。若文昌侯府作你靠山,凭你个平头百姓,也想安然无恙脱身?”
“洛琤,你若真要怪,就怪你够强。既然够强大,反抗能力,就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