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钦无路可逃,只能乖乖卷起袖口,将手臂放到抽血台上。
护士小姐姐笑眯眯地给他绑上橡皮带,还夸赞道:“你皮肤真白啊。”
江予钦本来还在紧张中,护士的话让他重新化身社交达人,也冲她露出了笑容:“姐姐你也很白啦。”
但下一秒护士就向他亮出了锋利的针头,江予钦的笑容僵住,本能地向后躲了躲,却撞上许原飞的身体。
许原飞从背后揽住江予钦,模仿先前那位母亲的动作,一手扣住江予钦的肩,另一只手覆在他眼睛前方,挡住了他的视线。
江予钦顺从地合上眼睛,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帘上方的手掌吸走了,几乎没有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刺痛。
那只手足够宽大,能将他上半张脸都遮住,从掌心传递来另一个人的体温,分明一点都不烫,却轰一声引燃了他大脑里的火焰。
在这一片温暖的令人安心的黑暗中,江予钦的思绪开始信马由缰般乱飞。他想起小时候,他身体不好,总是生病,经常需要去孤儿院附近的诊所打针或是挂水,他对针头的恐惧可能也源自于那个时期的经历。
别的小朋友扎针都需要护工老师哄,但江予钦从来只要许原飞哄他,许原飞会拉着他的手,让他把脸埋进他的肩膀,说看不到针头就不会害怕了。
每次他烧需要去诊所的时候,许原飞就会拽住护工老师衣服的下摆,央求老师带他一起去。护工老师也知道他们两个关系好,不出意外都会同意带上许原飞。
有一次江予钦被现烧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所有小朋友都已经穿好睡衣躺在床上,护工老师说要抱江予钦去诊所,许原飞立刻趴起来开始自己换衣服。护工老师要他躺下睡觉,可一向寡言少语的许原飞竟然振振有词地说,没有他在的话,江予钦是不会乖乖让医生给他打针的,到时候老师还得回来接他。
护工老师没办法,只能带着许原飞一起去。江予钦记得,那天晚上他在诊所里挂了三大瓶水,许原飞一直陪着他,最后两人依偎着彼此睡了过去。
虽然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但江予钦仍然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睡着的许原飞也一直握着他的手,正是此刻覆在他眼前的这只手,连掌心传来的温度都是那么熟悉。
“深呼吸,别紧张。”江予钦听到护士温和的声音,可他的心脏又不听话地狂跳起来。
许原飞也像小时候一样贴近他,在他耳边说:“别怕,我在这里。”
“嗯、嗯!”江予钦本来想说自己一点都不怕,不知为何竟然没能说出口。
护士藏在口罩后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停顿了一瞬才继续手上的动作,迅把化验需要的四管血抽完了。
手臂上的橡皮带被解开,许原飞也把手收了回去,江予钦重获自由,立刻跳起来给自己争辩:“我本来没那么紧张的!是因为你挡着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才紧张的……”
“对,你不紧张,是我紧张,”许原飞在医疗椅上坐下,伸手把江予钦拽回来,“你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他说自己紧张,可语气里根本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
护士又忍不住笑了,一边给许原飞绑上橡皮带,一边感叹道:“你们两个关系真好。”
江予钦本来已经悄悄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看许原飞被针头扎的画面,闻言立刻挺起胸膛:“是吧,我们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