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这次,不想让已经被章叔叔屡屡骂得狗血淋头的他再次趟这趟浑水了。
“那他自然是有不见你的理由。我出面也没有用啊。”她只得狠下心来拒绝。
半响又是一阵无言,她抬步欲行。昨晚上的银鱼虾米鸡蛋羹做的还不够嫩,今天得回去改进改进。
江洪波拉着她的胳膊,二话不说就拖着她往校门口走去。
她吓得不轻,他一向有礼节,并不像章剑一样邪恶,很少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你要干什么?”男女力气悬殊,她挣脱不开,只得问道。
“带你去个地方。”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亦是紧紧抿着。
惹得路人频频回眸,她出声阻止:“去哪里都行,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走。”
他这才松开,极为绅士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柳浣花都快不顾形象得翻白眼了,打了一巴掌再来道歉,有毛用啊?这跟杀了人赔两万块有什么分别?
跟相亲马刺一样的黑色奥迪,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副驾驶上,眼观鼻鼻观口,不动如山。
她以为是要挟她到章剑的公司逼他出来相见呢,她自认章剑有能力化解这场闹剧。可是在车子停在中心医院的停车场时,她才发出差异的声响:“医院?”
他好像没有多少心情为她答惑解疑,径直走进电梯里。
一直到内科住院楼层才停下。
“我妈妈在右边第三个病房。”他疲惫地开口,有气无力。
柳浣花送门上的玻璃看到病床上满身插着管子的人,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露出的小半面容嵪枯,几乎是青白色。
她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见她是面色红润光泽的模样。
像是一夕之间,翻天覆地,血液尽失,营养无踪。
“得到噩耗那天突发的脑溢血,到现在还在观察期。只能从鼻腔输入营养维持生命。”他声音微微颤抖着。
柳浣花像是有些感同身受的悲恸,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纤长见骨的手:“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妈妈会重新站起来的。”
“她做了一辈子的女强人,想要将我爸留下的烂摊子拾掇得体面些,投入了一个女人所有的精力。可是只一朝一夕的风雨飘摇,就将一切打回原点。”他已然眼睛泛红。
柳浣花同情心泛滥,见不得人这样软弱的一面,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手背:“不要担心,我会帮你约我哥的,我会让他帮助你们度过这个劫难的。”
她一边说一边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企图给他灌注一些力量。
电梯左边行进一群人,为首的白衣天使亦是章家家庭医生为自说着:“章老身体还算硬朗,只是有些血糖偏高,平时要注意饮食控制,可以减少糖分的摄取。”
他突然止步,看着不过几十米外的幽暗长廊里,医院的壁灯都是莹白色,显得有些苍凉而阴森。但已经足够他将一切尽收眼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