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切,不由得让她生出几分荒诞感来。
她们留下书信,捡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将钱分别贴着内衣和袜子分开放,华咏章甚至还带了本书。
当天下午,两人一出村口,就遇到冯大哥和冯二哥推着车子在路边。华咏姝刚想糊弄过去,华咏章就跑过去:“麻烦了,我骑车载我大姐,冯大哥你载着二哥吧。”
自行车比走路快多了,两个多小时后,在冯大哥的带领下,四人到了火车站。
华咏章把自行车还给他们,又嘱咐了一遍:“你们快回去吧,有什么事你们和月梅商量,实在解决不了的,以人为主,钱以后都能挣回来。我们办完事就回来,我爸妈倘若问到你们,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华咏姝被华咏章一路带上车,找到座位,彻底安顿下来,她还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你……你真的是小五?”华咏姝在喧闹的火车上,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荒谬的猜想。
华咏章实在不想陪她走弯路,只能解释道:“我真的没看你的信,我只是根据信封上的邮戳买的票。”
按照华咏姝的理解,她要杀去沪城找武毅学,武毅学在沪城读书,武家也在沪城,无论怎么样,去沪城总归是没错的。
但是妹妹带着她直接坐上了去往南城的火车。
华咏章的解释,她能听懂,但是这也是一种冒险。万一武毅学只是恰好回信的时候人在南城,写完信人就回沪城了呢?
华咏章没解释那么多,因为前世按照华咏姝自己的说法,她在高考前接到信,无心考试,煎熬难耐,于是考完试直奔沪城找人。
当时武毅学的说法跟今生一样,随信附了二百块钱,就敢说钱货两讫。
怒火中烧的少女凭着一腔孤勇,直奔沪城。去到却连个人影子都没找到,几经周转,才得知武毅学去了南城。
华咏姝还打听到他读书期间认识了一位南城的胡姓红颜知己,那胡同学家世显赫,他便巴巴的随人去了南城。
胡同学是家中独女,父母有意为她择一良婿,单身的沪城学子武毅学恰好就符合他们的要求。
于是武毅学千里表深情,孤身赴南城。人家胡家也没委屈他,上手就给他安排了个肥缺,在南城军区司令部做秘书,平日里帮忙整理文书,报表,镀一镀金,脸熟后再做调动。
为了这前程,武毅学别说是给未婚妻写分手信了,就算是叫他休妻恐怕都“义不容辞”。但他后来说起这事,表情讪讪:“误会,都是误会,我也是被逼的。”
前世华咏姝多给他留面子,很少让武毅学下不来台,但对于此事却是每争必吵。
华咏姝对家里只捡轻巧的说,只说她在军区司令部秘书处搅的天翻地覆,意外得了当时在任上孙老司令的青眼,听她口齿伶俐的说完前因后果,孙老司令便出面说话了。
人家胡家是体面人,知道武毅学的未婚妻闹上门来,连忙自请退出“战场”了
武毅学便难免要承受四面怒火,先是被司令部关了官兵犯错才进的小黑屋,足足关了三天,一出来就被通知,他即将被司令部秘书处退货。
武毅学眼看鸡飞蛋打,便又重新来找华咏姝,解释说从前都是没得选,他最爱的还是华家咏姝。他苦苦哀求,字字泣血,终于取得了华咏姝的谅解。
这短短几日,外头形势已大变,华咏姝谅解了武毅学之后,在孙老司令的见证下,华武二人趁着当时的军区集体婚礼,一并举办了他们的仪式。
等到华咏姝再回到秀水村,众人只知道她大获全胜的消息,其中内情,便是华家自家人,知道的也是叠了无数谎言后的阉割的只剩下光彩照人那一面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