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唯恐累坏了宋妧的嗓子,尚书房的早课,由朗读改为习字。
练字讲究的是沉心静气,老师们不会过多干预,因此早间的课堂上,写与不写,全靠自觉。
右边临窗的位置空气好视野好,宋妧认认真真的写完了五篇大字,放下手里的笔,收拾好桌面,这才转过身去看顾浩。
这半大的男孩子真讨厌,从方才开始就在戳她的后背,勾她的椅子,动来动去,半刻也不停歇。
“阿浩,你为什么不好好练字?”她蹙眉,嫩白的小脸十分严肃。
她这种装大人的小样,顾浩看了就想笑,他吊儿郎当的勾勾手,点头示意。
“你转过来,咱俩说说话。”
宋妧虽然不懂得怎么做姐姐,但其实很疼他,闻言,十分配合的转了下椅子,随后胳膊肘杵在顾浩的桌子上,撑着下巴询问:
“干嘛?你有什么事?”
顾浩趴在桌子上,凑近她的脸,上下左右的仔细看了好几遍,他笃定道:“你吃仙丹了!”
“你变了,以前像个小姑娘,现在像个女人了。”
宋妧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瞬间红了脸,她都可以做娘亲了,眼前的小男孩能懂什么。
骗骗他,糊弄过去就是了。
“我昨晚睡得好,所以精气足,阿浩,你还小,别胡说八道。”
顾浩一脸怀疑的模样,实在看不出异常,又问起别的:“那你登台阶的时候为何腿软,你昨晚干嘛了?”
“你有没有受伤?哪里不适要说出来。”
感受到他的关怀,宋妧虽然隐秘之处有些不舒服,但她红着否认:“没有,你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顾浩又细致的观察了一番,勉强信了,随后问:“你绣的荷包都送出去了吗?”
宋妧猛然惊醒,懊恼的轻拍了下桌子。
她这一早上忙活了半天,结果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那件宝蓝色的荷包还躺在匣子里
这是她的定情信物,相当重要,没能送出去,这怎么行。
顾浩见她魂不守舍,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他小声审问:“你为什么要绣两个?”
说完,又谨慎的扫了眼周围,往前凑得更近,声如蚊蝇:
“阿妧,我告诉你,你既然和陛下有了瓜葛,千万不能再想着别的男人!”
“你就算绣了俩个,也要赶紧把另外一个烧了,如果被陛下现你三心二意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你就完了!”
他想到昨晚偷看的话本子,夸大其词的吓唬她:“轻则让你每晚尖叫不止,重则把你关在秘密之地之后再让你继续尖叫。”
顾浩不太能理解,书里写的那些话总是隐约其词,一到关键时刻,就会出现几个莫名其妙的成语,随后就是一连串黑点点。
所以,这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凑一块,那女的究竟在瞎叫唤什么?
在他的想法里,男人不能打女人。
他是足够正直,但万一陛下凶残霸道,就宋阿妧这样的小娇娇,打一巴掌,能痛的叫唤一宿。
“你听到没有!”顾浩越想越急,声音不免大了些。
宋妧被他吓得回了神,她已经想好了,今日她不想上课了,要回去陪阿煊哥哥一整日。
她小声交代:“我没事,我现在要回去,如果别人问起,你就说我不舒服,回去歇着了。”
说完,她就转头看向窗外,红菱收到指示,立刻找到今日的先生,没一会,课堂来了人宣布休息,趁着混乱,宋妧偷偷离开了尚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