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很快消失在视线中,谈善想了想,在周边绕了一整圈。
这座宅院有后门。
他跟徐流深的护卫一人守后门一人守前门,半炷香后,一辆马车停在后门,谈善躲进隐秘处,又过了半炷香,胡人送另一名兜帽遮面的男子出来。
谈善血液往头顶冲,他紧贴墙边,悄无声息看去——一阵风正好吹起中年男人兜帽,他什么都没看见,却看见对方右手断指。
谈善瞳仁一缩。
然而已经来不及——
“什么人在那里!”
“快追!”
跑!
谈善当机立断,冲向窄巷口,跑太快带起一阵风声。
这里出去后五百米是一条岔道,岔道往前是闹市街巷,必须出去。
长衫行动不便勾到墙砖,谈善大力一扯,他顾不上回头,玩命儿往前。
“追!”
后面传来暴怒的大喝:“别让他跑了!快追!”
肺部充血。
谈善心里说了句对不起,到时候转回来赔钱,一扬手推翻了距离最近的辣椒棚。“砰砰哐哐”一连串响。
好几句咒骂和跌倒的声音。
他有了短暂喘息机会,一脚踏出窄巷。
过路人渐渐多起来,根本没办法跑。
“这是什么?”
“金子,老胡,这是金子!纯金的!”
“快检快检,地上都是金子!”
“你别挤我!别挤我!”
“滚一边去!”
“……”
谈善一边跑一边往外倒布口袋金瓜子,徐流深到底给了他多少,这么往外倒有种口袋深不见底的错觉。他才倒了一半两边百姓一哄而上,很快跟在后面凶神恶煞的壮汉被牢牢堵在人群外。
计划通。
谈善松口气,游鱼般一头扎进了拥挤街市中。
亥时,大雨倾盆。
都城戒严,官兵挨家挨户搜查,风声鹤唳。
“殿下,西坊没有。”
“东边没有。”
“十三街巷没有。”
“……”
徐流深撑着把伞立在风雨交界中,半面轮廓阴沉冰冷。他持伞的手上全是雨水,深深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