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破晓,周伯通的喊声就从门外传了过来:“曲归!老叫化!曲归!”
叫声未落,周伯通人已进店,搬过一张桌子便画了起来,先画两仪图,再画六十四卦,接着是一条条斜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昨晚夜入皇宫,找到胖瘦二人,二话不说,抬手就打,用出左右互搏,未出十招,已将二人逼得险象环生,使出两仪阵来。
周伯通终于得见两仪阵真面目,不胜欢喜,当即收劲留力,与二人周旋,引得二人将阵法变化一一使将出来。
周伯通只消见得神妙武功,立时什么都忘却了,整整一夜下来,兀自不困不累,直待胖瘦二人又将用过的变化故技重施,显是变化已穷,周伯通方始哈哈一笑,舍了二人,飞身离去。
二人从未见过似周伯通这般高手,见他终于离去,松一口长气,各自心有余悸。
曲归、洪七公见周伯通在桌面每划一刀,便是极精妙的一式变化,略一思索,均猜得他昨夜定是入宫打架去了。
不多时,周伯通将阵法变化尽数画出,摇头道:“不对,不对。那两个家伙阵法没学全,这些变化虽然精妙,却少了许多后着,看来不过尔尔。”
曲归见阵图上斜线交杂,确精妙已极,颇有许多昨日自己三人没想出的步法。
但亦有不少自己三人想到,而阵图之上却没有的,心想:‘这阵法虎头蛇尾,竟不过与我和洪七公、周伯通一日间钻研所得在伯仲之间,好生古怪。’
他三人有所不知,此阵法相传甚久,自身虽精妙绝伦,举世罕见,但所能展现出的威力仍依赖布阵之人的阵法造诣。
胖瘦二人武功高强,放眼天下难有敌手,又身处皇宫,往往数年间不与人动手一次,自不会在阵法上多下功夫。
其实他二人不过堪堪窥得这“两仪阵”的一些皮毛而已。
周伯通眉头皱起,过了好半晌,突然冲向屋外,眨眼不见了踪影,曲归、洪七公大声叫喊,他只如未闻。
曲归道:“他莫不是去皇宫找阵法总图去了?”
洪七公笑道:“老顽童向来这样子,不必理会,以他武功,无论如何不会有事的。”
曲归点点头,将三面画有阵法的桌子拼在一起,欲要寻得其中破绽,得一破阵之法。
这一看便是半日。
午时,曲归双手一拍:“不错,正是如此。”
随即又搬过一张桌子,在桌上画了起来。
洪七公探头过来,看不多时,面露惊奇之色,欲待说话,见曲归神色郑重专注,生恐惊扰了他,不敢作声。
非但自己不作声,更向黄蓉、郭靖打手势示意,令他二人亦不可大声说话。
黄蓉早知曲归他们三个在一起钻研阵法,只忧心郭靖伤势,未曾留意。
此刻见得洪七公模样,忍不住缓步走近,一同朝桌面望去。
一看之下,亦与洪七公一般,脸现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