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年岁尚小,具体经过已经模糊不清了。只隐约记得那位伯父对他很喜爱,将他抱在膝上逗弄,又对他说了什么,大概是想要他喊人,但可惜他并不能听见。
他父亲跟那位伯父抱歉的笑笑,估计是在解释他天生耳不能闻声。那位伯父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怜惜,第二日就送了这个小玩意给他。
这法器小却精巧,能与主人互相感应。置于檐下闻风而动,若有来人岑丹溪便能及时察觉。
门口,殷云度正在跟看守的弟子交涉。
“在下备了薄礼想交给岑公子,绝无恶意。”
“不能进去?没关系,我等在廊下便好。”
他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人应。守在门口的其中一人指了指耳朵:“住在里头的那位这里有点毛病,你敲门他听不见的。”
殷云度面上微微一怔,随即好脾气的笑起来:“无妨,岑公子总是会出门的,我可以等。”
守门的见劝不动他,索性不再多言。
而此时门内,门外的人每说一句话,占风铎便嗡鸣着浮现出一行字来。
岑丹溪静静看完,一挥手字迹便消失不见了。
他来到窗前站定,将窗子推开了些来看门外的人。
外头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修士,身着浅蓝色广袖云纹仙袍,眉眼清俊,双眸灿灿,言笑晏晏。
他手里捧了个样式精致的木盒,风斜斜的吹,沾湿了他的衣摆。
岑丹溪一瞬间就把崔修平嘱咐的“不要和对面走太近”抛之脑后了。
倒不是因为这人长得有多好……
岑丹溪没忍住舔了舔唇。
旁人或许并没有嗅到什么,但岑丹溪不一样。
自这个人来到他门口后,浅淡却摄人心魄的味道便盈满了这一方小空间,这香味甚至让他脚步都轻飘飘的了。
这是什么味道呢。
雨后的草木,融雪后的新土……
岑丹溪闭眼,鼻尖微动。
还有未熟透青橘的些微酸涩。
明明是再清淡不过的味道,他的目光却落在门外那人的脖颈上久久移不开视线。
他看着那人偏白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好想咬一口尝尝啊。
他静静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