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起,惊飞的鸟儿鸣声清脆。
元清徐闻声看去,只见一道圆滚滚好似糯米团子的残影。
少年似乎也被那声鸟鸣吸引,痴痴看着窗外。
似是向往。
“江上清风,山间明月,枕舟中,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
他们的眼睛实在相像。
是她狭隘了。
“你的奴印已除,过眼烟云皆散。从今往后,枕舟只有一个身份——云山书院学生。”
枕舟没有回应。
元清徐便又问:“不明白?”
“谢掌教指点,枕舟明白。”少年叩,再起身眼眶已红了一圈。
“早些休息。”心中郁结已除,元清徐没有再逗留,“你这体质看似已经恢复,但治标不治本,内里仍是不足,还需温养。魂伤的事我会想办法。”
风停了,桌上的暖玉淌着莹莹月光。
是嘴硬心软的元掌教留下的。
枕舟拿起放在怀中,想要关窗,踟躇后又放弃。
晚风萧瑟,有时也温柔。
晚间想到山间明月与江上清风,元清徐来了兴致,夜里索性宿在湖心亭中。
前几日还是峨眉月,雨夜未见,现已吊在了上弦月的尾巴上。
她拎了一壶桃子酒,靠在栏杆上呆。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桃子酒清甜可口,不很醉人,更像桃汁,一壶喝尽了,也不过是微醺之意。
凌晨又下起了雨,潮意直往人骨头里钻。
元清徐被雨声吵醒,又在雨中睡去,半梦半醒间,两道撑着伞的模糊剪影闯入眼帘。
少女要冷肃些,少年要温柔些,很是熟悉。
她又眨了眨眼,这才看清,那少女是自己的学生阮轻絮,少年是枕舟。
她支颊,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真是魔怔了。
“老师!”阮轻絮握着伞跑过来,跑动间,飞溅的雨珠湿了她的衣裙下摆。
“您……”少女跑至跟前,放轻了脚步,“哎呀,又睡着了。”
她熟门熟路地拿出圆滚滚的小鸟布偶放在元清徐怀中,又替她盖好被子。
枕舟伸手欲要帮忙,被阮轻絮毫不留情地打掉,收到了警告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