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姜也大概弄懂了几人关系。她琢磨一番,回答右前方的女子,“我觉得不能。”
“为何?这女子故作姿态,早就拿捏住她那李郎的心肝。”
“可若这李郎是一家之主,家中顶梁柱,那这梅娘可能真有机会。”
“可你看,他确是个吃软饭的。”
“那我问问你,你觉得她可会为了那梅娘放弃自己的娘子?”
“自然不会。”
两人相视一笑,这吃惯软饭的男人如何会打碎自己的饭碗呢?!
分明是短暂交流到有种意气相投之感。
徐姜来京都许久,还不曾有朋友。姑娘看似清冷寡言,却正合自己脾胃,自然要多亲近亲近。
于是她一双剪水瞳笑意盈盈地望着清冷女子,主动示好。
“你是要去取泉水吗?”
清冷女子点点头。
“我们正好一同去。我叫徐姜,是徐将军的女儿,”
“李浅浅,我爹是户部侍郎。”
本以为这荒诞的一幕就要结束,却来了一位身着大袖白衣之人。头披散于身后长及脚裸,只用一根白色丝带在后腰处松松垮垮地系住,额前耳边碎及肩,别于耳后,偶有一两缕不听话的丝遮住脸颊,看似胡乱却显随性,反曾美感。雌雄莫辨,善恶难分。
这男子竟连丝都美得惊人。更别说那张白玉无瑕的脸,眉若烟雨远黛,一双眸子浸满愁绪,鼻挺口小,却不沾血色。
这病容愁绪般气质姿态竟显得徐姜李浅浅有些黯然失色。
这人是谁?徐姜纳罕。
李浅浅解释道,“这是庄白玄。”
徐姜听过几次这人的名声,但却从没见过。只知传闻中这天师极受追捧,如今看来,这容貌更胜。
刚刚还围作一团百姓,早已没有了刚才语笑喧闐,居然自散开为天师让路。
他见此点头致谢,众人敬若神明般丝毫不敢怠慢。
徐姜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再看中间刚刚还炒作一团的三人,还呆立在路中。
这天师不紧不慢踱步到他们跟前,微微俯身,柔顺的丝缓缓垂下,摇曳于空中,遮住他脸上的神情,那梅娘不知听了什么,眼中茫然化为惊喜,局促不安地连连道谢。
天师说完起身继续往前走去。
“什么情况?”
“许是被邀请入净土教。”
“净土教?”
“净土教是这天师创立的,在城外净土山庄。好像是只有教众才能出入,而想要入教却是非常之难。我舅舅想入教,却一直不得方法。”
此时小路畅通无阻,好像刚刚的荒诞场景像是不曾存在般。
两人并行继续往山上走去,侍女紧随其后。在不远处,还有一个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大摇大摆地闲逛,他身边的小厮却东张西望鬼鬼祟祟。
“公子,您不是有事要和徐姑娘商量,咱们这么跟在身后也不是个事儿啊。”
“哪那么多废话。”
再说前头的两个姑娘,终于到了山顶泉眼处。这里与山腰景色又是不同,真是十里春色,处处景不同。
两人用竹罐装满泉水,就去另一处六角小亭处领药包。
却看到那分药包的竟是路上偶遇的天师。怪不得六角小亭排起长队,一眼望不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