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
皇帝就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给众朝臣和普天百姓:贵妃有孕乃大吉之事,普天同庆,特赦各商户免税至皇子平安降生,朝臣休沐三日。
第二道旨意去往柳府:柳贵妃娘家,柳聪被封为广阳伯,柳聪夫人封四品诰命夫人。
第三道旨意去往凤仪宫:元后胆大包天,欲对贵妃腹中子下手,未果后竟恼羞成怒对贵妃下手,贬为庶人,赐死罪。
三道旨意同时传遍整个汴梁,大家都只在意自己想听的那道消息。
汴梁王府,主居东侧的掌上阁中,静谧无声,对于接连的圣旨没有丝毫影响。
初升的日头映照在廊桥荷池上,没有带去多少生机,来回走动的下人放轻脚步,生怕吵醒了掌上阁主子,也怕惹怒汴梁王。
屋内。
沈峤刚醒来,头痛欲裂,还没来得及消化脑海中的记忆,屋外传来声音。
“既然无人领罪,那就都办了吧,本王的府邸不需要养废物。”掌上阁中主位上,男子身穿墨蓝色常服,手指时不时敲击桌面,让屋内跪着的下人心底突突地,既恐慌又难捱。
他是权倾朝野以国号为封号的汴梁王。
汴梁王一开口,他身旁的总管抬手招来一众侍卫,作势要将一堆人给押出去。
“王爷恕罪,奴才真的不知道公子为何会昏迷,和奴才无关啊,还请王爷饶了奴才一命,饶了奴才这一回啊。”汴梁王出手是会要命的,下人们开始慌了,磕头求饶。
沈峤听这意思是要人命啊,顾不得其他,掀开被子就往屋外跑去,走到寝殿门口看着正屋的人,没穿鞋子的脚踌躇了。
主位上的那个男人,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出来的寒意,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双手捏紧裙摆给自己勇气。
“你是要处罚他们吗?”沈峤半晌总算憋出一句话来。
跪着的一众下人抬头惊呆了。
眼前这个五官精致,一双偏妩媚气质的婴儿眼,整个人看起来可爱却不失妩媚,头散落在身前,一袭白色长裙将她衬得娇弱,让人忍不住升起保护欲的女子。
原来这是位姑娘啊。
他们的主子真的金屋藏娇了。
“他们该罚。”汴梁王看着如此装扮的沈峤,停止了敲击。
“可以饶了他们了吗?”沈峤试探的问到。
“你想让本王放过他们?”汴梁王眉头轻蹙反问。
沈峤看向那些眼神充满惊讶跪着的下人,他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她做不到熟视无睹,遂重重地点头。
“好。”汴梁王沉吟片刻,“福康,将他们都卖了,重新挑一批人到掌上阁。”
汴梁王身边的总管福康拱手,“是,奴才这就去办。”
守住了命,下人们知道这是汴梁王最大的退步了,叩头谢恩,又朝沈峤叩头道谢,沈峤第一次被人这样跪着道谢,一时间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