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别叫了,她好像认不得你了。”
左鹤木讷的看着李元,眼神浑浊,她确实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方大人···”李元无措的叫方知有“能不能,把左大人救出来?”
“试试吧。”她提剑劈开挂在牢门上的锁子,李元立刻跑进去。
“左大人,左大人你能站起来吗?”
她扶着左鹤巍巍颤颤的站起来,不到一息她又倒了下去。
“她没办法跟我们走出去,李元,你背她。”
左鹤小腿打着颤,细瘦的贴在冰凉的地上,长期卧床导致肌肉萎缩的小腿就是这样,萎缩无力,也也不知道左鹤究竟被困了多久,才会变成这副样子。
“李元,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看看前面的几个牢房里关的还有没有人。”
她拿着火把前面的牢房巡视一遍,除了森森白骨,再没有其他东西。
正打算离开,最头上一间牢房突然响起“啪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是一块碎裂的玉佩,玉佩那一头系在一具尸体的腰间。她挂起火把,使劲把尸体翻了过来。一张熟悉的脸,刚刚才见过。
她心里隐约猜到些什么,苦笑一声,摸出火折子拜了三拜,然后在尸体的身上开始摸索。
片刻后,她从尸体的衣袖间摸出一块玉器。
左清的官印。
“李元,你,进去看看吧。”她拍拍在外面等候的李元,让她进去,总要有个熟悉的人,把左清的死讯带回去。
几息后,牢门里传来压抑的哭泣声,没持续多久就停息了,李元红着眼眶出来。
“方大人,能让我把左清大人带回去安葬吗?”
方知有摇摇头,她们现在在矿道里,这里面还都是江礼的人,她们带着一个左鹤就已经很费力了。活人的生死总是要比死去的人重要的。
李元点点头,瓮声瓮气的说了声“好。”
转身回到牢房里把左清摔碎的玉佩捡起来用帕子包好,塞进怀里一起带走。人走不了,总要留个念想带出去。
“走吧。”方知有举着火把在前面开路,李元背着左鹤紧紧跟在后面。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醉酒的女人还在呼呼大睡。
出了坟地,外面已经是下午,夕阳的余晖一点点撒在大地上。李元背着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过去的左鹤,急的团团转。
“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大人?”
“先回魏县。”总之敏县是不能待了,不到明天,江礼他们就该现左鹤失踪了,到时候全县搜捕,他们就是瓮中鳖。更何况左鹤这个身体也得找大夫看看,要是能恢复神智就更好了。
山中的路崎岖难行,更糟糕的是,走到一半左鹤突然烧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在牢中,突然出来了不适应,她的病来势汹汹。
还好之前以买药的名义留在敏县,买回来的药材中有一颗白参。方知有削了一片让她含在口中,两人换着背,在第二天天亮时回到了魏县。
“季大人,快开门啊!”
“季大人!”
李元把门拍的砰砰作响,季洪从梦中惊醒,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跑去开门。
“李元,怎么是你?”
“快,跟我走。”她拽着季洪就往县丞府拉,一点也没顾及她还穿着寝衣。
“等等,等等我换身衣服。”季洪急匆匆系着腰带,努力抑制自己的胡思乱想,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期盼,是不是方大人找到左清大人了?
一路上,李元只顾急匆匆赶路,季洪心底藏着期待,也没敢问到底是什么事,怕自己一问,心底那点美好的期盼就破灭了。
临进县丞府,她在门外还忐忑了一下,才迈步进去。
一进去,就被急匆匆出来的忘忧撞了个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