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
农场派人过来给羊群送饲料。
这才发现在雪地里冻僵了的张瑶。
送饲料的王二麻子踢了一脚,差点摔了一跤。
"同志,快醒醒,天气这么冷,怎么能睡在这里″?
送饲料的王二麻子喊了半天,地上的人也没有动静儿。
那人蹲下,手指伸到张瑶鼻子处。
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呼吸,这才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来人啊……死人了″。
马管事从睡梦中被人喊起来,满脸的不高兴。
他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成为僵尸的张瑶。
"一个劳改犯,死了就死了,来两个人把它扔到林子里去埋了,真是晦气,耽误老子睡觉″。
送饲料的王二麻子有些不忍心:″马管事,这里太冷了,还是派人送来一些保暖的东西,免得把人冻死″。
"滚蛋……你是跟这些劳改犯一伙的?″
送饲料的全身一僵,脸上的表情僵硬,很是后悔。
"不是,我不认识他们,只是咱们西北冷的很,这一批下放的人员太多,这些羊子还需要人喂养,让他们冻死得不偿失″。
"哼……王二麻子,老子还需要你提醒……干好你的分内事就行,要是你同情心泛滥,我怀疑你与他们是一伙儿的,到时候,你也可以来这羊棚住的"。
"对不住马管事……我错了″。
*
王二麻子,背着饲料进了羊鹏,看着缩在一旁的杜祈安。
"和你一起的那女的冻死了,你知道吗″?
杜祈安睫毛颤动,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死了好……死了就解脱了……″
王二麻子气愤的看着杜祈安:″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再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杜祈安看了看自己那条不能动的腿,眼中满是死寂。
随后再也不发声。
看着王二麻子把饲料放在地上,安静的把羊饲料放进羊嘈里。
*
张瑶死了一个星期。
张父在农场的另一个地方,得到消息。
他愣了愣,随后吐了一口痰:
"贱人,她把我害成这样,早就该死了,当初就不该认回来,我明明应该是风光无限的罐头厂厂长,如今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拜她所赐"。
*
张瑶一死,张父再也不能给他拉皮条介绍生意,自己的粮食也没了。
这个冬天饿了渴雪水,饿了抢羊饲料,艰难的活到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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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挺到第二年的夏天,生了一场大病,再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