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梦境是你百年前的记忆,我出现在这里,扮演百年前的角色,并不知道她是谁。”
她如此笃定是梦境出了差错,尽管镜中照出的人影是自己,但万一那是面能看透灵魂的神镜呢?
时渊面上浮出探究的神色,他知道孔嘉说的是真话,可是——
“扮演?”时渊弯起唇,眼珠沉如暗海,却隐有沸沃岩浆,“你认为,自己在扮演一个与己无关的角色。”
他的手还停留在蝴蝶消失处,与孔嘉仅在咫尺间:“是如此作想的吗?阿忆。”
阿忆二字咬得很轻,像猛兽叼住幼崽的颈后软肉,因它知道幼兽无路可逃。
孔嘉正要点头称是,却突如其来打了个寒战,周遭空气凝固得像马上要开裂,危险危险危险!
她摸了摸胳膊上倒竖的汗毛,连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当然不是。”
“我说的话,我做的事,自然都因为我自己乐意这么做才做的。”
这其实也是实话,但在回忆的梦境里行动自如一事,不论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这样吗,”温度稍有回升,凝固的空气恢复流动,他说,“这样才对。”
时渊的笑压了回去。
老实讲,虽说笑起来的时渊俊美如神祇,却总让孔嘉心底免不了怵。倒不如像百年后一般,做个万年不苟言笑、沉默冷淡的高岭之花。
至于代餐什么的,她已经很久没吃上了。
说到吃,孔嘉争分夺秒吃完了手中最后两粒山楂。事已至此,主人既然醒悟,梦境崩坏就在须臾间,等回到梦境外,等待她的又只有红薯了。
擦干净手,她在心中倒计时。
一、二、三。
……
一。二。三……
三……三?三!
无事生。小贩吆喝声依旧在,桥头游人仍往来如织,胡同里遥遥传来一句“磨剪子嘞,戗菜刀——”
“你在期待什么?”
孔嘉愕然抬头,险些撞上时渊的下颌,她捂着额头,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我在等你醒来啊?”
时渊望住她,笑意森森:“谁告诉你,梦境会就此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