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纪看到这一幕,心里头泛起一抹酸涩,暗叹天道不公,令两个相爱之人阴阳两隔。
只有魏渊知道,祝长笙是在同他的魂魄说话,只是碍于夙管事在此,二人不能再隔空交流,以免吓着旁人。
魏渊应了一声“好”,又叮嘱了一番:“听说老族长脾气古怪,情绪不大好,你要多担待些。”
祝长笙没有回应他,径直从他面前走过,跟着夙纪去待客的玉露堂。
可是祝长笙刚走出灵堂,还未来得及未入玉露堂,冯管事就从大门的方向过来,向祝长笙禀报:“少夫人,祖宅那边送人过来了?”
“是不是一个七岁大的小孩。”祝长笙问道。
冯管事说:“是,湘夫人院里的护院绑着他亲自押送到魏府,现在就在外面。”
祝长笙双眸微眯,看了看就在眼前的玉露堂。
透过郁郁葱葱的绿景,隐约能看到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院前负手而立。
他身形高瘦,五十岁的年纪宛如六十岁老者,胡须银白,长及胸口,可见丧子妻死给这位长辈带来沉痛的打击。
祝长笙道:“把孩子带到玉露堂院外,不必带入院内,我会找准时机出现。”
“是。”冯管事立刻出府放人进来。
祝长笙刚走到玉露堂,冯管事便带着何勇和漏网之鱼魏江白来到她面。
何勇把魏江白推到祝长笙面前,呵斥魏江白:“还不快跪下,告诉少夫人,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魏江白跪在祝长笙面前,低着头,认错:“少夫人,放进灵堂的耗子是我一人所为。”
祝长笙垂眸看着脚边的孩子。
魏江白并不是被湘夫人选中的孩子,他是被魏虎从集市捡回来的,可以说,是那一群少年郎喂养活的可怜人,湘夫人一直不喜欢他,对他非打即骂,至今也未上魏家族谱。
他的出现并不意外。
只是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没办法从她手里救回他想救的哥哥们。
“你胳膊细的还没耗子大,如何凭一人之力把那一百六十三只耗子悄无声息运入魏府?”祝长笙反问。
魏江白来时便想好了措辞:“我有钱,我可以买通哥哥们帮我把耗子送进院子,等时机一到,我便亲自打开鼠笼,将那些耗子都放出来,哥哥们都不知道我搬耗子有何用处,他们都是被我蒙骗的。”
“你哪来的钱?”
“我……我抢的。”魏江白猛地攥紧拳头,暗暗咬了咬牙,道:“我之前是东陂街要饭的扒手,只要是我想偷的钱袋子,就没有失手的时候,是湘夫人收养我,给我饭吃,让我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你是个坏女人,一嫁入魏府就把湘夫人和族长赶出魏宅,鸠占鹊巢,我要把你赶出魏府,现在事情败露,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我哥哥们放了,送我去皇上面前,要杀要剐随你便。”
“啪,啪,啪!”
祝长笙为他精彩绝伦的认罪词而鼓掌。
这个孩子跟她前世了解的魏江白一样,狡猾、刁钻、心思灵敏,有些小聪明,若能好好培养,用在正道,便是大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