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入夏还早着,莫不是这行宫内的温度太高,导致蚊虫都来的早些。”
丹曦说着,放下裙子,要去给宁浮蒻拿药膏。
宁浮蒻一头雾水,最开始还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旋即突然想到昨天那一遭,不由地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的红痕。
没经验的家伙,居然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留了痕迹。
她顿觉好笑,当真低低地笑出声。
要去干杀人灭口的买卖,宁浮蒻拒了繁复奢靡的衣裙和钗,选了一袭绿云的锦绣箭袖袍,革带束腰,身姿纤薄,如二八少年郎,通身压不住的意气风。
留下丹曦看守,她带着望舒往外走。
想起昨日漆如隽答应会派人给她,也不知跟着办事的人是否得力。
迈步出院门,视线一扫,宁浮蒻便看见了立在墙下的那几人。
漆如隽竟也在,脱下赤色官服,换了一身月白的暗纹绫罗袍,头巾裹,面容清绝,身形挺拔颀长,远远瞧去,锋芒暗掩,介于好相处和不显凶相之间。
“你怎么过来了?我父皇身边不需要你随侍吗?”
宁浮蒻慢慢走近,眸光蕴笑,清楚他顾忌着什么,遂没有靠得太近。
漆如隽规规矩矩地向她行问安礼,明明昨天在温泉池内旖旎温存,现在又装的如此疏离。
反差太大,又惹得宁浮蒻不悦。
她轻哼,面色冷然,“免礼。”
漆如隽恭敬地垂而立,“暌澄道长过来了,又有梁妃娘娘相伴,陛下便将身侧之人都尽数驱赶。”
宁浮蒻听罢,未置一词。
此行要沿窄道下山,骑马不太便捷,只得选择徒步。
顺着山路往下走的时候,宁浮蒻还在思索关于皇帝修道炼丹的事情。
上辈子宁兆还是撑着身子活到了临绥二十八年,也就是宁浮蒻嫁去谢家的第四年皇帝才驾崩。
帝薨,理所应当由太子即位。
可当时朝廷内外却对于宁堇芝登基之事抱有微词。
左不过是有部分朝臣偏向了二皇子宁启云,他们上折子陈情,实是抨击宁堇芝品性庸碌,不堪为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当初立太子的时候本就闹得沸沸扬扬,还损了那么多文臣武将,宁兆一死,这种风气便有复燃的迹象。
秦皇后和秦家又从中煽动,导致皇位空悬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宁堇芝花了很长时间和很大力气才弹压住这些纷乱的流言。
但他上位后,帝王之路也是走的分外崎岖。
朝中不稳,加之边境战事频繁,宁堇芝这个皇帝当的憋屈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