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座之前的岐王转身扫来,淡声道:“孤知如今朱温势大,更于前些日子假借李克用之名残害了昭宗遗孤。尔等或许心生畏惧,或生降意,此乃人之常情,孤可以理解。
但孤的丑话说在前面,岐地四十州数十万户黎民就在汝等身后,若惧梁军者,趁早递上辞呈。其后再让孤发现有此等贪生怕死,欺上瞒下之蠢货,孤可不吝再斩几颗脑袋。”
众人急忙行礼,道:“臣等不敢……”
岐王面不改色,当即提拔一将任为威胜军节度副使,令其着手练兵,以备敌情。
被点将之人肃声应名,全然不敢有丝毫异色。
片刻后,岐王诏令校场之上的人马回营,被一众臣子簇拥着走下点将台。
这时候,早已赶来却只能侯在点将台下的玄净天才得以匆匆近前。
();() 岐王挥手令诸臣散去,一边跨上了坐骑,一边询问。
“何事。”
“禀岐王,洛阳来的客人,已至凤翔了。”
“这般快?请他在凤翔玩上几日,孤在乾州尚有要事,先令梵音天与妙成天接待他,回去后孤再设宴,专请他饮上一杯。”
玄净天有些不自然,愈加低声了些:“那萧砚说,他也有要事,还容岐王能够早些安排……”
岐王讶诧的回头,思忖片刻,而后淡然发笑。
“你们之前既然将此人夸出了花,那便罢了,孤就先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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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终于洒下阳光。
现已临近二月,连绵的雪日终于缓了些,不再日日夜夜都飘雪。
幻音坊内,梵音天早已娇笑着扭臀迎了出来。
“自上次与小郎子分别,奴家可多是想念呢……”
适才走下马车的降臣将双手盈盈负于身后,闻言扫了梵音天一眼,遂不再感兴趣。
走在她前面的萧砚侧身避开梵音天就欲贴上来的身子,漠然道:“圣姬夸张了。”
姬如雪将双手环在胸前,绷着脸将头转开。
梵音天也不觉尴尬,抬手就邀萧砚入内,同时才看见身姿高挑、极显优雅的降臣,讶然了下,看了眼姬如雪,但后者正将清冷的面容撇开。
她遂有些警惕的发笑询问:“不知这位女郎,是小郎子的……”
“朋友。”
萧砚已抬步走进幻音坊,道:“与圣姬不相干便是。”
降臣闻言发笑,略抬下巴,跟着他从梵音天身旁擦过。
后者的笑色敛了下去,细细打量着降臣颇为优美的身姿,一把拽住了姬如雪,低声询问:“此女什么来历?除了我们,难道还有其他势力欲要招揽他?”
姬如雪蹙起眉,而后摇了摇头。
“真是他的一位朋友,我也不知底细。”
梵音天却是不信,暗骂姬如雪终究是小姑娘,有此等祸水跟在萧砚身旁,难怪吸引不到萧砚的心思。
同时,她已心生一教高下的危机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