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个叫他哥哥的人,费澜也理所当然的把人当自己弟弟,甚至愿意把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前提是没有意外发生。
费澜的袖手旁观,是针对所有人,也是他自己,他放任叶令蔚被欺负,也放任自己沦落平庸。
费澜无动于衷的着叶令蔚的眼泪,然后放开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他淡漠的拉开,这是叶令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费澜。
高高在上,轻世傲物。
“你帮别人之前,就应该想想后果,而不是遇到谁,”费澜着叶令蔚,露出好笑的表情,“就往谁的怀里扑。”
“”叶令蔚已经跟不上费澜的情绪变化了,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令人无法捉摸的人,刚才那样的神情,他也只是短暂的露出了几秒钟,转而又变成了平时的模样。
仿佛刚才叶令蔚说的话,他全然没听见。
“你可以向任何人求救,但唯独这个人不能是我。”费澜提醒他,“小孩儿,你妈妈,现在在我家哦。”
他表情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他不希望叶令蔚死掉,却也不想他如现在这般轻松快乐的活着。
叶令蔚眼里的无辜慢慢淡去,嘴角有些无奈的勾起来,“费澜,我早就想开了,那是大人的事情,与我无关,与你也无关啊。”
轻飘飘的几句话,与他无关,与你无关,就把这些年两个人之间的不合全部打散了,好像是在声明这种无聊的游戏,可以结束了。
叶令蔚其实还挺怵费澜的。
刚才被费澜扯着头发,他立马顺从的仰起头,露出恭顺柔弱的模样,对方的阴晴不定,他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费澜审视着叶令蔚的表情,企图在对方脸上找到些许嘴硬倔强的神色,但没有。
叶令蔚长大了。
他很满意。
这是少见的,非常少见的,费锵很久没见过自己儿子回家是笑着的,虽然不那么明显,费澜的一切情绪其实从来就不明显。
费锵叫住他,问他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费澜想了一下,笑道,“没什么开心的事情,您要是想让我开心,就去我妈的墓碑上,多磕几个头。”
费锵眼里的笑隐了起来。
“那样的话,不止我会开心,我妈也会很欣慰的”
费澜的话音刚落,就挨下了狠狠的一耳光,他的头被打得偏到一边,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子,血腥味立马弥散至整个口腔。
“不识时务,不知好歹。”费锵冷冷的着费澜,从沙发上起身,都没多费澜一眼,上楼去了。
阿姨从厨房端着果盘出来,见费澜这个样子,就知道父子俩肯定又吵嘴了,她急忙放了果盘小跑到费澜面前,又气又心疼。
“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你就当不见不知道你就当忘记了,行不行”阿姨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费澜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冰袋,眼睑敛着,表情淡漠。
阿姨真的要气死了,也快要心疼死了。
姜蕙刚进门的时候,费澜闹得那才叫一个惊天动地,费锵把他按在地上,逼着他叫妈,费澜眼珠子都快要成了血红色,死活不叫,半夜就扯了根绳子,把姜蕙捆了,塞进全都是他妈照片的房间里,让她跪下。
“你知不知道,我妈刚死你跟他睡的时候,我妈还没咽气。”费澜那时候才六年级,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量,可能是天生的,姓费的天生就是疯子。
到了费澜这里,更是将这种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费锵直接把费澜揍进了icu,呼吸机心电监护一套全部上着,她几乎是快要哭着求这父子俩别闹了别打了。
费澜才十二。
从医院出来后,费澜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叫着姜蕙姜姨,每天上下学,还是那个最优秀的费澜,但是在考上了申城最好的高中三中以后,费澜的成绩在第一次月考直接落后了两百名,紧接着就是一百名一百名的掉,直至掉到了四五百名,就此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