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说完,韩江的面色已经有些扭曲起来,可见他心神承受着何等的冲击。
朝堂大佬家的孩子,同样要经过十年寒窗苦读,十年勤修武功,才能成才。
所谓的才,也只是本上的知识,身体上的强健。
凭此获取功名,得到当官参军的资本。
至于真实的世道是什么样子,各行各业到底有多黑暗,他们没时间也没心思了解。
入仕之前,纸上谈兵,我要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一旦到了这个圈子,便会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你能做的,也只有坚持本心,在淤泥之间,少沾点粪。
当狱卒,亦是如此。
韩江内心挣扎了片刻,终是一声长叹问道:
“武哥儿,要不你来当司狱吧,对牢里你比我熟悉,被你架空,我也没什么怨言。”
“……韩兄,你这是想害我!”
张武险些当场炸毛。
韩江连解释带瞪眼说道:
“武哥儿你误会了,我怎么是害你呢?”
张武无语凝噎:
“我若想入仕,你爷爷拉我的时候便入了,何必等到现在?况且我已经是七品总旗,若想当官,去镇抚司不比你个司狱爽?”
“……”
韩江无言以对。
他自然也是了解过张武的,身怀神功,只要窝得住,他日必定威震天下。
别说九品司狱,就算让他当镇抚司的百户,这家伙估计都不乐意出山。
心里这么一想,韩江没脾气了,只得请求道:
“武哥儿,那你帮我推荐个人选吧,好控制的,不贪心的,我把事情交给他打理。”
“程狗还在不在牢里?”
“在,他是为数不多的老狱卒,鬼精得很。”
“把事情交给他办,问题不大。”
除去马六和唐展,张武在牢里没什么朋友。
平时与众人着和气,实则只是表面功夫,少有人能走进他内心。
比较熟悉的,能闲聊几句的,也只有程狗。
韩江思索了片刻,点头答应道:
“他是贱籍,想当司狱有些难办,不如先让他当牢头吧,替我管理天牢……至于司狱之位,有我压着,短时间内上头应该不会再派人来。”
“成,明日我也休假结束,去牢里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