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关山大踏步上前,抓起那传令兵的衣领,眼珠子被刺激得似要滴血,“早在几月前元帅就下令严防敌人从燕京而下,甚至还分出了一支精兵,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妈的都是废物吗”
传令兵一身狼狈,他的泪流了下来,挣扎着磕头“将军,不是战士不死守城池,是燕山府知州勾结外敌暗中私自打开了城门,致此蒙古骑兵长驱而入,而后直冲后方。”
谁也想不到自方的官员会叛变,守军将领仓促之下组织了军队反击,并派人向周围州府求助。然而在经过艰苦的战斗后,没有了城墙阻挡的蒙古骑兵悍不可挡,到底扬长而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等到蒙古军一番劫掠后席卷而去,剩下的是满目疮痍,一城悲声
“该千刀万剐的家伙,该死”关山狠狠摔开他,恨声咒骂着,边粗鲁无情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想到在华北大地上肆虐的蒙古骑军,他觉得血液都冻结了
“报”又一传令兵急步跑上前来,嘶声道“延州府急报,发现西夏有调兵动向,疑似和蒙古联合有攻打陕西边境。”
噩耗一个接一个,还来不及为暂时的劫后余生而庆幸,严峻危情即刻降临到面前。
疲累到极点的士兵也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一瞬间惊天的消息似乎将时间都凝固
“元帅”关山急急的望向永宁侯。
就像是头顶上的靴子终于落下,永宁侯的面孔在一瞬间的凝滞后,沉静得让人捉摸不透,就仿佛敌人入侵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也是这样举重若轻的态度,让人们的心平静下来,按捺住激动
像是尘埃落定,似在预料中,也有意外在金蒙有异动后,他就着手构建防御金蒙南下的防线,其中重点在山西境内的要塞。而金国显然也将山西当作他们进攻的突破点,陈重兵以待,摆出了一副死磕到底的态势
在应对雁门关战事时,永宁侯一直怀疑金国大军只是表面的疑兵之计,后手就是始终隐在后头不出的蒙古几万精锐骑兵,他们才是真正实行攻克其他关隘的力量。
甚至将他们会联合西夏攻击孟朝,从而拖住他们兵力的可能也考虑在内,所以他对于后来的传令兵送来的军情并不意外。对此他早就留下援军以防万一,还有他一手带出来的将领领兵,虽然着危急但是只是守住边境的话还是轻而易举的。
如今西夏的动静印证了他的猜想,包括此时此刻雁门关外的大战,都是为了拖延他们的精锐不得离去。而目的现在来很明显了,就是不想让他们返身救援,击退蒙古骑兵。
他们来很自信蒙古骑兵一定能攻入中原,所以早早就开始谋划,逼得永宁侯重军聚于雁门关,方便蒙古骑军没有障碍的横行孟朝
永宁侯凝目望向北方,轻声道“所以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幽州啊”
那个叛徒就是他们早早安排下的棋子
从前金国就采用东路大军从燕京而下开封的战术,而后有了靖康之耻,既然有过了成功的例子,自然是最快捷的方法
永宁侯对此知之甚详,暗地里还是调遣了一支黑旗兵的精锐部队前去驻守,面对不善攻城的马上民族,他们足够支撑到援兵前去。
然而万千筹谋,谁能料到竟然有人叛国,就这么将蒙古大军放了进来,千算万算还是遗漏了人性的卑劣可怕
事情真的发生了,永宁侯反而更冷静了,他幽冷如水的眸光扫过城楼上下的士兵,沉沉道“即使蒙古骑兵踏入中原又如何这片土地从来是我汉家天下,区区几万蛮夷就能耐敌我万万同胞齐心协力吗我们应该相信后方的同袍,我们不是弱宋,我们不会有献媚求和的君主,不会有怯战弃逃的懦夫。我们只会让敌人有来无回,敢犯我孟朝者,必血战血偿”
永宁侯镇定态度安抚着人们慌乱的心,就像是定海神针压下了大家的恐惧。含着戾气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又像是一把剪刀,颤栗着心魂,激起勇气
他们有对家国亲人的忧惧,对敌人侵略的愤怒,还有为之一战的血气
“血战血偿,血战血偿”他们好像犹充满了无尽的力气,一个个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好像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即刻奔赴战场
“元帅,你打算如何”关山及几位将官都围了上来,炯炯有神的望着永宁侯。
此时天色变暗,寒风渐起,寥落的灯火点亮在天地间,远处的金营像是大山盘踞在黑暗中。
永宁侯勾起唇,冷厉在他的脸上一览无遗“总是守城有何趣味,今晚本帅领你们踏月造访金营,该让金国人尝尝我孟朝的待客之道,品品滋味”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如火石砸在在场每一个军人的心中
这是打算要带他们夜袭了,众人眼中一亮,跃跃欲试。他们恨极了这些隔三差五就来攻打的金兵,更迫不及待的想宣泄心中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