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先生,这是我给患者目前服用的药方,您看看。”
欢歌的字迹娟秀有力,清爽又不失风骨。
“厚朴去粗皮,生姜汁炙,一两;茯苓一钱,桂枝一两,麻黄、芍药、生姜、甘草(炙)各五钱,杏仁十二各,大枣二枚。”
“这些东西对痨伤有抑制作用,会延缓病发时间,但不能根除。”
“欢歌姑娘,若是没有你的这些药,恐怕他们也无法撑到今天。”
欢歌感激地看着慕容先生,然后又想起,问道,“痨伤是大疫,恐怕需要禀报给顾大人,上报朝廷。”
慕容先生点头,“咱们分头行事,张公子给顾大人修书一封,交待牛乡村具体情况,我与欢歌姑娘进山采药,这汤药里的部分草药得用活药草才行,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
“好。”
荆门渡口,雪粒子红色羽衣蓬松柔软,靠着乌篷船,脸色苍白,随着呼吸的起伏,凌乱的绒羽微微扇动;一双美腿至膝下出露,线条优美,筋骨有力。
百草霜色的男子戴着斗笠,在船头撑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靠着船壁的雪粒子。
行动了这么多次,确实没有哪回像这次行动,居然一连出了两个叛徒,害的他们一败再败。
现在他们得到太师的指令,那十万石米粮要夺回来,顾承平的命,也要拿过来。
不过雪粒子之前本就受了伤,再加上这次又被张宁那个混蛋在茶里下了毒,整个人元气大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无法与高手打斗。
不过好在凉席县的大旱迟迟没有结束,七月酷暑,百姓们水井、水缸都空荡荡,几乎不能过活;更不要说让他们去做苦力,挖水渠,这要是人体水分补充不足,恐怕水渠还没挖好,人就先倒下了。
这也就给他们争取了时间,可以暂且休养三四天,再从长计议,争取一举将顾承平他们拿下。
“你饿了么,我叉鱼给你熬汤。”
“没有。”
雪粒子的声音冷若冰霜,仿佛宇超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把他的脖子拧下来。
宇超不再说话,沉默在小小的乌篷船里散开,压抑低沉,连鸟儿都不愿意飞过。
岸边有个人在挥手,想要搭船。
宇超抬眼一看,是山寨的三当家,他居然逃出来了。
“小姐,山寨的老三。”
雪粒子闻言,连忙撑着起身,走到船头,果然,河边身影是云水蓝里衫,模糊可见烫染金色祥云,质地硬实,是在布料制作过程中,加入犀牛角粉。外面搭着皂色(黑色的一种)长袍,不过沾了泥土,看起来有些脏兮兮。
“过去看看。”
船靠近,岸边老三负手而立,戴着海豹皮眼罩遮掩住左边眸子,只露出右边微微笑着的湛蓝瞳眸,神秘莫测。
“三当家,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据我所知,大当家和二当家可都被活捉,还在凉席县闹市被处死了。”
雪粒子站在宇超身后,面无表情,冷声质问。
“怎么,雪粒子小姐是觉得,我不应该一个人逃出来,而是和我的两位兄长一起去死?”
雪粒子的表情并没有软下来。
“我只是好奇,三当家是怎么从重重包围里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