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先生宽慰道,“大人切不可因气而昏脑,喝了这毒水的百姓,或多或少都出了事,症状重者,实在回天乏力,缓疾者,屠书已经开了方子,虽然不能彻底清除百姓体内的毒素,但能为找到解药拖延时间。”
“凉席县的大夫都全部集中在驿馆,听候慕容先生差遣,本官希望慕容先生能竭尽所能,尽快研制出毒水解药,而且牛乡村的事……本官怕欢歌姑娘一人应付不过来,是否需要再派几个大夫去。”
慕容先生赞同顾承平的话,“大人可派几个口风紧的大夫过去,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必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慕容先生没有提,十几年前端州痨伤事件,病症传染到后面实在无法收场,当地官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病人赶进村子,一把火,连人带疫,全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顾承平很赞成慕容先生的话,痨伤这种疫病,一旦传开,先不说病要人命,光是众人的心态,崩塌后该会引起多大的暴乱。
回到驿馆,燕姐陪着着邹欢坐在在院子里喂麻雀。
用的是已经馊了的米饭。
她和燕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尽管两人聊的不错,但邹欢始终带着几分疏离,让燕姐难过又无奈。
“这么说来,那次鬼人事件,我重伤了承平,他却还以一如既往,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邹欢喃喃不可置信,要知道,当初父亲的门生里有一名弟子,因为与庞太师勾结陷害承平,说他和父亲密谋造反,承平直接把人家弄去发配岭南,那人还在半路遭遇山匪,遇害身亡。
她跑去问承平,三年同门手足,他怎么下得去手,邹欢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他提着狼毫,波澜不惊地描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像是在跟她聊中午吃什么一样轻松自在。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现在为了官途,能和庞太师勾结,致师父和我于死地,将来等他从岭南回来,岂还会放过我们。”
多年来,那是邹欢第一次见识到顾承平的狠辣,铁血手腕,杀伐果断。
燕姐在椅旁坐下,紧挨着邹欢,用筷子挑着米粒喂麻雀。
“是啊,顾大人对头儿您,真的很好。”
笑意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掩饰的东西,邹欢满足而幸福地看着燕姐。
“看来做捕快这些年,若是没有他的支持,我肯定不能走到今天。”
“不过说实话,做捕快能像头儿你这样不要命地往前冲,确实少见,尤其是你还是从高门贵族出来的小姐。”
“哈哈哈哈……”
邹欢被燕姐的话逗的咯咯大笑,“好久没有人说我是高门小姐,我记得从十四岁,我跟承平出门历练后,除了逢年过节跟其他公子小姐必要的交集外,几乎没有人再将我看做一位贵小姐。”
“毕竟……”
邹欢自嘲地笑了笑,“谁能接受一位整日风霜雨雪,行为大咧的女子为小姐。”
“可是你确实是位不错的捕头。”
燕姐的话,让邹欢很开心。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是承平回来了,吓飞了啄食的麻雀。
“燕姐在跟我说,我以前的事。对了,公事处理的怎么样。”
顾承平连连熬夜,眼眶乌紫,清晰可见眼袋。
“放心吧,有我在,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没事应该多休息。”
“我哪有那么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