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徐徐,吹起男子额前碎轻轻晃动,散落遮住他眉眼。
夜色愈深沉,寻常日子夜幕会布上些碎星,今日却暗淡无光,恍若深不见底的黑渊。
一缕黑气趁着这漆黑夜色,悄悄朝江如月的木屋靠近。
宛若鸿毛,轻轻攀附在她窗口,口中吐出一缕黑烟。
风徐徐的吹,黑烟随风从窗户缝隙钻入,尽数被江如月吸入口鼻。
停在窗前的黑气似是得意,又似是兴奋,不断变幻姿态,巴在角落窥伺,随时等着上前,一口吞下落入陷阱的猎物。
风势渐大,从缝隙中涌进来的风将桌案烛火扑面。将江如月的纤细身形尽数隐入黑暗之中。
忽而,两条细眉倏地蹙紧,放在膝头结印的双手跟着紧攥白,好似正在遭遇什么极其苦痛难熬之事。
……
眼前骤然明亮,红日正悬当空。
天色蔚蓝如洗,周遭松涛似浪。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清晨薄雾的潮湿清新感。
江如月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忽然间有些恍惚。
这是……望仙宗?
踌躇着脚步朝前迈去,玉白的界门赫然出现在眼前,正中央“望仙宗”三个烫金大字格外惹眼。
“怎么会……”江如月口中喃喃念着。
她方才不是在那荒山的木屋中吗?怎么眼下在望仙宗山下界门前?
低头看了眼身上衣裙,恰是那日为迎临月归来而换的水红长裙,手中还捧着一簇方才采摘的苍兰。
她眸中升起一团迷雾,一时间有些惘然。
眼下……究竟是梦境?还是那荒山与少年才是一场梦境?
山间风徐徐而来,卷着几片带着绿意的叶子打着旋飘落,恰好停在她肩头,手中一束洁白苍兰花瓣跟着风势轻轻颤抖。
触感、香气,皆真实无比,暗示着眼前人身处在现实之中。
江如月捻起肩头枯叶,在指腹间轻搓看着叶片旋转,眼中迷雾感更甚。
眼下是真实,那临月灭门,一直到荒山与少年,皆是她荒唐一梦?
手中叶片旋转,余光瞥见界门那处66续续走出几人。
领头之人鹤童颜,身穿紫色道袍,身后跟着清一色月白长袍年轻弟子,个个朝气蓬勃,神采昂扬。
有弟子从前方飞奔来,欣喜高呼,“临月师兄他们入山了,最多半盏茶就到!”
领头紫袍老者当下重新整理仪表,吩咐身后弟子,“临月一行舟车劳顿,除妖辛苦,待会儿记着多照顾些你们师兄。”
身后弟子齐齐应是。
这是……师尊他们迎接临月的时辰。
临月在来的路上,还未到。
看来果真,她先前是做了个荒诞至极的梦。
饶是知晓是梦,眼下想起还是脊背冰凉,脑海中虽记着小师妹说的不要过早前来,但心中隐隐还是怕那梦成真般,抬脚朝凌道微等人迈去。
“师尊。”她唤。
紫袍道人瞧见她刹那,严肃的眉眼化开笑来,“阿月,怎么比师尊下山还快,就这么着急想见到临月吗?”
身后众多师弟哄笑。
“师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