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不决,一剑斩之。
但今日这件事,她没有不决,她有决断。
她恨死嬴成蟜了,她就想一剑把嬴成蟜宰了了事。
但她不能这么做,她一剑下去若杀了嬴成蟜,就等于杀了所有百越女。
越女自从出师后,再没哭过,因为她再没受过什么委屈。
现在,她眼泪在眼眶中慢慢堆积,堆积满满,她要哭出来了。
“想让我听你说也可以。”嬴成蟜懒洋洋地道:“求我。”
越女咬着银牙,眼泪滑落,在俏脸上划出一道晶莹泪痕。
她没有求过人。
现在要她求嬴成蟜听她说话,让她觉得自己尊严受到践踏。
但凡有选择,她宁可被杀也不接受侮辱。
但她没有。
手中攥着的信纸告诉她,她求不求,决定着千千万万百越女的生死。
“求,你。”
极其生硬,极其不情愿地自银牙缝隙中道出了这两个字。
越女自第一颗眼泪滑落后,泪水就一发不可收拾,不断外溢,下滑,在脸上流出两条小河。
嬴成蟜指了下身前地面。
“双膝跪下。”
越女霍然瞪大双眼,睚眦欲裂,大眼睛快要胀开眼眶。
她身体里的内力奔腾如长江黄河,浩浩荡荡得在经脉中冲刷不断,像是再也受不了嬴成蟜的羞辱。
别在她腰间,插在剑鞘中的宝剑也开始颤鸣,晃来晃去,仿佛在要主人立刻把它拔出。
就算从长剑被削成了短剑,它也要帮主人一雪耻辱。
“跪不跪?不跪我走了。”
嬴成蟜无所谓地道。
再次侧身,想要从越女身边绕过去。
越女脸色白的就像是死人,内心中的挣扎远不足为外人道。
赵姬对百越之地多加扶持,也只能让她心甘情愿单膝跪地。
要她对嬴成蟜双膝跪地,这是在她尊严上,开着战车来回碾压。
她咬着红唇,丝丝鲜血浸染红唇越发红艳。
哗啦~
她把手中信纸攥成一团,在掌心中来回揉捏。
手中松劲,内力平息。
片片纸屑,自她手掌中滑落,就像是她那马上也要碎裂的尊严。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双腿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