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我需要一千万,你帮帮忙?”何山在电话那边冷冷说道。一个电话一加码,胃口就是这样惯起来的。
“呵呵,你说我会给你吗?没完没了了是吧。”孙一平冷笑着。
“您会的。”何山信心十足,“您也不想让我翻腾旧账不是?”
“何山,别忘了,你手上也不干净。”孙一平冷笑着提醒何山,“你在网上半真半假的散播祝武的消息,有人相信吗?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想清楚没有?”
何山真有点被孙一平吓住了,转念一想,气势上弱了下来,“孙总,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看着办吧。如果撕破脸,你的罪过比我的大。”
孙一平把小船往江弯里面划了一段,低声说道:“你这样没完没了,搁谁身上都受不了。说吧,怎样才能收手。”
“给我三千万,”何山咬了咬牙吐出了一个价格,“从此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有你在江宁,我绝不会踏进江宁半步。”
“我怎么相信你?”孙一平说道。
“我给你立个字据。”何山没有多少文化,认为这事可以像做生意一般立字为凭。
“不,我要还个价。”孙一平真把这件事当作生意做了,他说这话时,有个钓鱼的小船从旁边划过,不知内情的,真认为他在谈一笔大生意。“一千万,不还价。”
何山在电话中犹豫再三,答应了下来。
“何山,收到这一千万后,如果你敢再出任何幺蛾子,我绝不轻饶,你知道我的手段!我知道你现在有十二个太保为你护驾。一些小混混能成什么事?在警察面前不还是一样跪下求饶?”孙一平搬出了警察吓唬何山,还真把他吓住了。何山清楚知道,孙一平与陶城公安局的关系。想到这儿,他感到后怕,胆怯了起来。
挂了电话,孙一平又把小船向外划了一段距离,拨通了董山强地电话,“董局,现在何山这小子天天找我麻烦。”
董山强小声说道:“孙哥,我出面,还是别人出面?”
“别人出面!”孙一平直接了当的说道,“董局,把弟妹地账号给我,我打一百万过去,给弟妹添些饰。”
“好,”董山强也不客气,“我让秃鹰找你。”
两人通话一向简单直接,挂了电话。彼此心照不宣地删除了通话记录。
孙一平已经没有了钓鱼地兴致,半年中被何山勒索了三次,将近两千万块没有了。他虽然表面上答应是最后一次,谁也不清楚这个无底洞什么时候填满。所以,当半夜时分山鹰打来电话的时候,孙一平的郁闷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上一次是我做的不够细致,对不住了。”山鹰像是拉家常一般,乐呵呵地跟孙一平道歉。
“你害死我了!”孙一平咬牙说道,“是谁把他弄到坑道里面的?”
“何山说是你安排的,我也想跟你开个玩笑,所以我们俩一起弄的。”山鹰毫不避讳,“在一个苹果园的农家乐里面。这件事情,一个叫陈二狗的可能也知道。”
“好了,别说了!”孙一平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何山听到祝武的尸体出现在废弃坑道时慌乱恐惧的表情,都是装出来,忽悠他的。端的是奥斯卡级别的演技。
“上次是我不对,现在何山找你麻烦,我来处理。”山鹰痛快地说道,很明显是董山强跟他交代过。
“吓唬他一下就行。”孙一平说道,“出手不用太重。”孙一平不想手上再沾血,也相信何山收到钱以后会收手。
山鹰在电话里面笑了笑,挂断了电话。这一次算是山鹰送给孙一平的免费服务。
自从山鹰答应下来替他出手后,孙一平几乎每天都去江里面钓鱼,早出晚归。空军的次数多,钓到鱼的时候很少。一个人划着一叶小舟在江湾的外面,临近大江航道的部分,擎着一根鱼竿,一动不动,颇有“独钓寒江雪”的孤独意境。
这次是山鹰带着小弟过去的,他没有跟小弟交代清楚,一出手就把陈二狗灭了。何山当时就被吓破了胆,从此很多年内,江宁成了他的禁地。
风彬与贺岩对孙一平连着审讯了七天,才听他絮絮叨叨的把陶城的故事讲完。两个人看着厚厚的一摞供词,面面相觑。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了,单是孙一平这一条线,就能把陶城的官场掀翻。
“孙一平,你说郑怀仁调走了,现在他还是陶城市委书记,怎么回事?”风彬对他的供词提出了疑问。
“我离开陶城后,大概又过了三年,马九龙被调走了,郑怀仁又杀了回来,担任了陶城市委书记。”
“你为什么要针对兰姐?”风彬说道。
孙一平怯生生地看了风彬一眼,说道:“芮兰害我亏了六百万。”孙一平先说结果,搞得风彬与贺岩一头雾水,兰姐与他没有生意往来,这六百万从何说起呢?
“三年前,江宁航运公司的老总林望云和我参加江宁市企业家联谊会,在会上芮兰的美貌吸引了我们俩,准确的说是吸引了在场所有的男女的目光,她象一颗夜明珠,在瓦砾堆中闪耀光芒。让男人垂涎欲滴,让女人羡慕嫉妒恨。林望云上前跟芮兰套近乎,被言辞拒绝后,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我看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五个清晰的指印。知道他被芮兰打了一巴掌,不过是打在手上。因为什么原因打他,明眼人一猜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