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璟蔑声一笑:“太夫人,告辞。”
他步履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着整个世界。
长发随着步伐轻轻飘动,阴霾压在他的发丝上,凝成一层微弱的光,最后消失在浓雾中。
他的离开,像是带走了所有不羁和张狂,留下的只有一个无法企及的背影。
府门缓缓关上,似乎切断了程家最后的希望。
老夫人胸中有火,刚才不敢指责江成璟,现在就指着海云舒一顿数落:“你说现在怎么办?”
“母亲问我?我一个妇道人家,难不成还能闯进宫去,求皇上收回圣旨?”
“少跟我装糊涂,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那姓江的里应外合,就是要拿程家的人出气。”
海云舒觉得好笑:“旨是江成璟宣的,人是他打的,刚才他在时你不提,你现在又在我面前耍威风?”
“好,好,我不管了!左右是你的相公,你儿子的亲爹,我倒要看看,若他没了前程,没了性命,你跟你儿子怎么过!”
这已经是要破罐破摔了。
海云舒发了愿,这辈子一定要给琮儿一个安稳人生。
哪怕只剩她自己,她也会扛住。决不受人威胁:“儿孙自有儿孙福,婆母有没有想过,很多事儿,若你没插手,也许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了。”
“你——”老夫人哑口无言。
海云舒转身:“莺歌,咱们走。”
自江成璟走后,便由少青、少墨带着侍卫值守在关雎阁外。
除了海云舒能来去自如,其余的人都被挡在了院子外。
侯府内宅之中,乍一下多了十几个守卫,任谁路过都得心惊胆颤。
“听说了吗,大娘子是鲁国公府命案的证人,现在连皇上都要保她呢。”
“什么?不是说她是嫌犯,不日就要被羁押了。”
“那都是浑说,这可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大娘子平日最是和善,怎么会干这种事?”
“不知道啊,我也是前些天听秦嬷嬷她们说的。”
“昨日我在老太太院里值夜,听得真真的,摄政王亲口宣的旨,还能有假?”
“难怪多了这么多侍卫。这一个个虎背熊腰,拿枪带刀的,瞧着真瘆人。”
“快走吧,别瞅了,现在侯爷想进关雎阁都得有圣旨。你要是多看两眼,一会儿再让人拿去问话,那可真是冤大头了。”
……
如今,侯府的下人都绕着关雎阁的院子走,生怕惹上官司。
偏偏白师师还惦记着琮哥儿,三天两头的到大娘子的院墙外溜达,被官差赶了几次,仍然不肯死心。
你们不也是这么对我的
那日,天青色将有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