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闲在尾音落下瞬间便转过身来,看着站在离他不远的松竹几秒,而后他抬步走到门口,抬起一只骨节分明手来轻轻扒着门框,他半回头,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松竹身上。
那目光,带着些许审问的意味。
松竹虽不理解为何宋知闲大清早便要入宫,但还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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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靠丽正门前便停下了,宋知闲在车上先吃了那药丸后,才徐徐下了马车。两人走到门边御林军跟前,说明来意后,宋知闲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了禁卫军。
那御林军接过银子,还在手心上颠了颠,确定是真的后才满意地点点头,便转身去汇报了。
当松竹瞧见自家殿下从怀中拿出那锭银子时,心口不由得轻轻一颤。因为那可是他们所有的银两了。但他也不好阻止,毕竟他只是个跟在殿下身边的一个最普通的侍卫罢了。
很快,那御林军便回来了,还将那银子又还于宋知闲:“是在下有眼无珠,不知您竟是远道而来的宋公子,失敬失敬。”
宋知闲听后,嘴角稍稍往上勾了勾,笑容温柔至极,可眼底却无半分温度:“不敢当不敢当,那敢问臣能否去面圣了?”
禁卫军点点头,随即便有一宦官从丽正门出来为宋知闲带路。
皇宫威严肃静,暗红色的宫墙似乎诉说着在深宫中那道不尽的相思,金黄色琉璃瓦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是那么晃眼,飞檐上雕刻着两只精致绝美的龙,似乎彰显着皇权的威严。
地面由上好的白玉铺成,不染一丝尘埃,踩在上头似乎人也变得圣洁许多。每走数十步,便会瞧见一颗参天古树,光滑的树干经岁月的洗礼得不成样子。落败的枝桠摇摇欲坠,好像在下一秒便会掉落下来一般。
走着走着便到了集英殿。那宦官停了步子,转过身来对宋知闲行礼道:“奴才就送到这儿了,剩下的还需宋公子自行入内。”
“不打紧的。”
随着殿外小宦官的通传,他却不知为何心里头总觉忐忑不安,宋知闲按下心里头的异样,迈起步子走进了集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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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
清云殿内。
月姝清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晶莹的汗珠从缝间细细滑落,有些调皮地滑进眼内,她顿觉眼里头火辣辣的疼,下意识紧闭双眼,她头隐隐泛着疼,就像是有人拿钉子敲她头一般。
而床边,太医正仔细地把着脉,浅云有些焦灼地立于床边,额上早已冒着密密的汗来。
其实月姝清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今早起时不知是不是太猛了,忽地两眼一黑竟直接栽下。也幸亏未下床。但倘若下了床去了外头,那定是要摔破一层皮。
就在这时,月姝君着莹白色弹墨水纹衣裙跑了进来,待看见床上那惨白无一丝血色的人儿时,脸上隐隐流动着紧张的神情。
她快步走到床边,看看床上的月姝清,又看看太医,眼底的焦急之色尤盛,连语气都是难掩的激昂:“赵太医,我妹妹究竟是怎么了?”
赵太医摸着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轻轻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