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京看似平静,实则诡谲暗涌,与此同时,另一边回京途中的队伍里,也没有人注意到正在缓慢逼近的危险。
大军先行队伍只有百人,剩下的都在后面,傅平野决定在驿馆多修整几天,等待落后的将士,顺便养精蓄锐,接下来得要越过几个山头,很有可能要驻扎在山中几日,才能抵达京城。
驿丞热情的接待了傅平野一行人,整个驿馆之中住满了将士,傅平野的房间在二楼,相邻的房间都是空着的,十分清净。
大战刚过,将士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缓,这里的驿馆又离邺京很近,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危险,入住的第一晚,驿丞便送来了好酒,将士们在楼下饮酒聊天,气氛十分高涨。
傅平野没有参加这次狂欢,他坐在房中,擦拭着不离手的佩剑,思绪却越飘越远。
马上就要到达京城,马上就能见到谢见微和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他离开的这些日子,他们是胖了还是瘦了,过得好不好……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傅平野收回思绪,淡声道:“进来。”
谢景之推开房门,“殿下,喝酒吗?我爹还有云峥,就差你了。”
换成旁人傅平野大概率是不去的,但既然是谢崇凛开口,他自然而然地站起身。
“走吧。”
二人来到房间外,还没进门就能听到谢崇凛喋喋不休的说话:
“驸马爷,我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和殿下,若没有……嗝,若没有你们,老夫此次必定折在这里。其实能马革裹尸还,也算死得其所,可我走之前答应了晏晏,要活着回去的……若没有我,她一定受她那夫君的欺负……”
谢崇凛愈说愈伤心,八尺汉子红了眼圈,“老夫后悔啊,早知道当初打死那薛蟾,也不让他娶晏晏。”
谢景之无奈地推开门,“爹,你喝醉了,别说了。”
裘云峥看到二人连忙站了起来,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他赶忙让出谢崇凛身边的位子。
“殿下,坐。”
谢崇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老夫……见过太子……”
傅平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住了谢崇凛。
“将军不必多礼。这里没有旁人,您还像以前那样喊我无咎就是。”
“以前,是啊,以前,老夫现在想想还十分怀念,当初殿下……”
谢崇凛一喝多话就多,早在傅平野没来之前,他就已经怀念了大半天,奈何这里其他两个都是不爱多说话的,谢景之实在没办法,才硬着头皮把傅平野拉了过来。
毕竟比起他们两个,傅平野似乎从来没对谢崇凛的话多,表现出丝毫不耐烦。
之前在营中喝庆功酒的时候也是,傅平野乖巧的比谢景之还要像谢崇凛的儿子。
二人推杯换盏,傅平野愣是把谢崇凛喝到吐,面不改色地扶他上床休息。
谢景之无奈扶额,“辛苦殿下。家父喝多了,容易唠叨。”
“无妨。”
谢景之倒了两杯酒,分别敬给傅平野和裘云峥,“之前在营中,不曾正式谢过殿下和驸马。若没有你们二位,我和父亲不能脱困,谢家更不能保住清白。”
裘云峥喝了酒,道:“将军不必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