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人死了多久了,能从身形看出躺着的这人是个男性。
他应该就是通天城亡故的城主了。
城主身上穿着艳丽的红衣,露出的皮肉瘦骨嶙峋,面像就是骨像,牙齿几乎全都脱落,头上也只余下几绺丝。
鲛人趴在青铜棺的一侧,她爱怜地伸手,轻轻抚摸过棺中枯骨的脸庞,泪珠泣然而落,化作滴滴珍珠砸落棺中。
裴清之视线来回扫,最后目光落在鲛人那绝美的脸庞上,忍不住唏嘘出声,“真的是饿了。”
鲛人把鲛丹给了青铜棺里的人,用自己的命也只保住了他的尸体,裴清之摇头,他觉得自己是永远感同身受不了这种感情的。
鲛人看着青铜棺中的人很专注,眼中的泪滴个不停,寂静而凄美。
贺渊是最理性的,他拔出了剑,对准了棺中之人,冷喝道:“让开!”
裴清之摇头,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你以一城性命为祭,只为复活他一人,而现在功亏一篑,你终究是失败了。”
“可是差一点就成功了啊?”鲛人呆呆地转过头来,眼中尽显疯狂之色,“就差一点他就可以活过来了。”
“可你就要死了,他活过来对你还有何意义?”贺渊剑锋所指鲛人门面,“让开,斩草除根。”
闻言,鲛人瞬间惊慌,她大开双手拦在青铜棺前,“他已无生还希望,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贺渊看着血池中滚动的头颅,厉声道:“不毁了他的尸身,献祭就还有机会继续。”
“不会了,”鲛人拦在剑前疯狂摇头,“除了有人能再次贡献出强大的力量,否则他没有机会复活了,求求你放过他。”
见贺渊神色不为所动,鲛人声泪俱下又意正严词,“所有罪孽都是我一人所为,我愿用我的性命,为此付出代价。”
“不够,你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贺渊说出残忍真相,鲛人却没有信半分,她嘶吼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既然如此,生死不怨。”
贺渊耐心不多,抬手挥出一剑,剑锋击在青铜棺上,出刺耳的抨击声。
鲛人见状,瞬间伸出利爪,让贺渊剑锋沿着青铜棺一侧,摩擦出一路火星,“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做得。”
她说完张嘴尖叫了起来,类似婴儿的尖厉啼哭声,在两人脑中不断回荡,邪性的声波不住的攻击两人心神。
裴清之离得近,他感觉自己耳穿流血了,还没等他动作,就被人一只手从后面制住了。
“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鲛人用手掐着裴清之的脖子步步紧逼,尖利的指甲瞬间刺破他的脖颈,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冷静!”
裴清之还在试图劝解鲛人,却见对面的贺渊先是不忍看他一眼,然后狠心神色一冷,手中剑刃出鞘,“你跑不掉了。”
然后他看着裴清之的眼睛说道:“你好自为之。”
这竟是要不顾裴清之死活。
两人本来就从未真心相信过对方,大难临头各自飞,裴清之也是可以理解的,可理解不代表他不介意。
裴清之是心寒的,被放弃的是他的性命。
被惹怒的鲛人指尖又用力了几分,裴清之脖颈上的血留得更凶,她面目狰狞道:“那我也要他一起赔命。”
贺渊的确狠心,他手持利剑步步紧逼,鲛人竟然开始后怕,她胁迫着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