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放下筷子,擦擦嘴角,总结道:“所以呢,我们都是俗人,WTO要了解,戴妃又同奥利弗拍拖这样的大八卦也是要了解的。你瞧哦,哪里的有钱人还不是一样,少不了的情妇、情夫……你以后在新白马酒店体验生活,定有看不过来的英国名流秘闻。”
钱宁笑着白了蒋舒宜一眼,“蒋小姐以后进娱乐圈,自己的秘闻天天见报。”
“借你吉言。”蒋舒宜笑嘻嘻地站起身来,“对了,你给耀姨回个电话。还有,我讲漏嘴了……”她故意不讲完,就往门口走。
“什么讲漏嘴?”钱宁感到不妙。
“面试啊。不许打我。”蒋舒宜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回去补美容觉啦,晚点再过来。”
钱宁却未马上听到关门声,只见舒宜折了回来,冒了个头问,“晚上是去亨利的派对,还是原计划?”
“原计划。”钱宁果断回答,“谁要去他的派对。”
舒宜打了个OK的手势,没了人影。
钱宁收拾完碗筷,把音乐声调到最小,坐到沙发上给妈妈打越洋电话。
那头先是管家接的,马上就传来韩耀耀的声音。
“阿宁,你真要去酒店给人换床单?”
钱宁一手拿听筒,一手抱腿,耐心给妈妈解释,“在酒店兼职,不是只有换床单这一项啦。嗯,这属于客房部的工作之一。我又不一定会被分到客房部。再讲了,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妈妈宽心,你知不知道新白马酒店的创始人自己就是门童出身,这个门童出身的人哦,几乎一人定义了现代奢华酒店的概念。快一个世纪过去,他的经营理念依旧没有过时。我这是向最好的学习。”最后一句也是G城人喜用的方言夹英文。
钱宁口中这个门童出身、几乎一人定义现代奢华酒店的人,被称为现代奢华酒店之父。直至今日,他的理念不仅酒店业必学,也是商科经典案例。
韩耀耀听女儿讲完,顿了两秒才缓缓讲道:“你妈妈我读过书,不是没见过世面。你讲的我都懂,G城又不缺这样出身的富翁,但时代不同啦……”讲到这,她又停顿了会儿,才迟疑着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什么风声?”钱宁玩着指甲,反问妈妈。她脑中闪过亨利听讲她是去面试时的反应。
钱卓铭虽是地产大亨,但名下并无酒店产业。这是因着G城的豪华酒店市场早早被世界著名酒店集团占据。他们品牌历史悠久,布局太早。
早几年,钱宁听三姐永靓在家宴上跟爸爸建议,若钱家想要酒店产业,与其自己做本土品牌,不如直接挑一家金字招牌收购,然后再行布局。
另外,钱宁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将碰到亨利的事告诉妈妈。
韩耀耀在那头暂未作声。
钱宁便试探道,“爸爸准备收哪家?这肯定是三姐的主意。”
“我哪知道,只是前几日跟你大嫂打麻将听来几句。她故意说漏嘴,不知什么心思。”韩耀耀欲言又止,“你跑去英国念建筑史硕士,我还以为你不想经商……”
钱宁玩指甲的手停了停,嘟哝道,“我没想好以后做什么,现在先对什么感兴趣,就去做。”
“嗯,随便你啦。”韩耀耀叹了一声,“别让自己吃苦头就好。”
韩耀耀不明说,钱宁也能摸猜到妈妈的心思。她若想经商,那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与大哥二姐三姐的竞争,这又哪里是易事。所以,亨利那反应多半是以为她以后想要酒店这方面的权力。
母女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聊起了旁的家常。
钱宁最后也没有将碰到亨利的事告诉妈妈,以免她想到往事又心情不佳。
韩耀耀嘱咐完女儿定要回家过年,挂了电话。
这之后,钱宁连录音机都没关,披了个毛毯在沙发上也睡了个下午觉。
醒来天已完全黑透。她磨磨蹭蹭去浴室淋浴,然后吹发、卷发、化妆、择衣。
一切弄好,全身镜中出现了一个靓丽女郎。
蓬松中长黑发、浓眉、眼睛水亮,黑眼线更衬魅惑,又添一笔诱人红唇。裙子是去年夏天的设计师品牌成衣,银色的亮片流苏短裙还搭配了白色羽毛围巾。高跟鞋选了红底黑色。最后外面罩了一件浅灰色长至膝盖的淡格纹大衣。
完全符合今晚的去处。
敲门声咚咚响起,钱宁拿起常背的软皮小黑包,走过去开门。
门口的蒋舒宜香喷喷,性感的黑色短发抹了水果味的发胶。她套了厚重的棕色皮草,里面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外穿蕾丝胸衣,下身是亮亮的黑裤,露着可爱白皙的肚皮。最为有趣的是她脖子上戴了个白色项圈。她朝钱宁俏皮地抬下巴,用手扭动脖子上那塑料,这项圈立时就闪起了荧光。
二女手臂搭手臂,眼对眼,大笑起来。
“你摘了啦,这玩意好蠢哦。”钱宁锁了门,跟闺蜜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