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抿唇点头,摸着手下的绒毛,忙不迭问,“它是送给我的吗?”
柏邵心耸了下肩,微笑着看我,不出声,好像在说:“不然送给谁呢?”
“……那你藏车里不让我看到干嘛?害我误会你了都。”
“都”字结尾让我嘴巴微嘟。柏邵心看着我,唇线轻抖,一时睖睁得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呐,我明明下意识里是想埋怨,可嗓子眼里发出的娇懒懒的怪声却像在撒娇?!
他的反应让我恨不得扎进瓢虫熊的怀里,消失,消失,消失!
柏邵心在身边似乎也坐立不安,相连的座位一顿一顿地下沉,搞得我心神不宁。
偷偷向后视镜里瞄一眼,好么,又尴尬了,眼神刚好撞个正着,不到一秒,他匆忙收回视线,开始一颗一颗解军装扣子,等我再鼓起勇气鬼头鬼脑从后视镜里偷看的时候,他已经大敞开衣襟,露出里面服帖的军衬,一手还呼呼煽着一边的外套衣襟。
医生手指灵活是肯定的,这么快解开衣扣我也不惊讶,只是,柏邵心,这车里真的有那么热吗?
“你还没回答我。”我转过身面对他,他的脸色随即沉下来。
柏邵心先指我旁边的一只,又指副驾驶上的另一只。
“我是看我准备的没有你收到的那么大,担心你会不喜欢。”
看得出他真的很介意我的态度,我内疚了,忙劝慰:“谁说的,也不定非要大,我才喜欢。”把身旁的捞进怀,“这个尺寸,晚上睡觉抱着刚刚好。”脸压进肩胛处,闭上眼,形象地模仿睡觉的动作,“嗯,像这样。其实我真的很喜欢,特别是这套瓢虫装,你知道我大学的专业是什么吗。”
柏邵心的眼中柔光脉脉,摆了摆头,颇具兴致弯嘴角问:“什么专业?”
我习惯性蜷蜷后背,食指放在唇边。“我告诉了你,你可千万别轻易告诉别人。”
柏邵心极力配合我点头,把耳朵凑过来。
我伏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是……玩虫子的!”
“虫子?”他重复,不可思议又似乎很佩服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挠挠后脑勺,羞赧十分。“是啊。”
人家女孩子都学外语,营销,设计啊什么的,我却选了这么个风吹日晒鼓捣别人认为恶心东西的冷门专业,说不出口也是人之常情。
“学昆虫没什么不好,昆虫是世界上第一大物种,也是史上存活时间最长、繁衍后代能力最强的生命,有很多值得研究和开发的领域,比如,蛆的食腐性在医学方面也有应用。”
“哦,这个我知道,是利用蛆虫愈合溃烂的伤口是吧。”我努力攀谈。
柏邵心首肯:“蛆虫只以死亡组织为食,它们在伤口上生活的同时,会产生一种化学物质,可以溶解死亡组织,然后将溶解的死亡组织吸食掉。这种化学物质会刺激肉芽组织的生长,从而促进伤口的愈合。所以你看你们学习的东西虽然是自然基础学科,但却是相当有价值的,如果不是发现蛆存在这种特性,就少了一样特殊的医疗技术。”
我安慰他不成,反倒让柏邵心安慰起我来了。其实我大学里主攻并不是应用昆虫方向,而是昆虫分类。过于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