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尼不解地问:“我实在不明白,澜离夜为何要投靠假面,就算恨月儿背叛了情缘,那也没有必要与我们千机谷为敌啊?”
葵木立即接应:“就是啊,他就算是要恨,也应该恨轩辕律羽与博芒府啊,不应该恨我们千机谷的。”
孟凉当即责备道:“葵木,休得胡言,这其中可不止情缘之事这么简单。”
”葵木与雅尼异口同声地问:“那还有什么事?
杭不凡也不知内情,所以也正纳闷着。
孟凉闭口不语,一旁的雨烟与巴沃也都沉默,而后齐齐望向了堂上的纪寒天。
纪寒天望着殿下不知情的几人,愁眉深沉,最终开口:“事到如今,也不必再与你们隐瞒了。澜离夜叛变师门与假面结盟,并不只是因为情缘落空,而是因为他的娘亲澜离晴被亲师所杀。”
葵木忍不住惊呼起来:“公西师祖杀害了晴前辈?”
杭不凡与雅尼亦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雨烟伤感地说:“是啊,这事阿夜他早在密境试炼时就已经知晓了,所以那阵子他才会性情大变。若不是有月儿在,他还不知会变成何样呢,也许早就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杭不凡许久才从震惊中回神,疑惑地问:“师父,公西师祖当年为何要杀晴前辈?”
“个中缘由为师也不清楚。”纪寒天摇头无奈。
雅尼问道:“公西师祖德厚仁善,怎么会做出弑杀亲徒之事呢?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孟凉解释道:“澜离夜在雪域时与我们说过,这是他在混沌中的亲眼所见,也是他被公西师祖封印的童时回忆。”
“混沌虽邪却无谎,只会再现试炼者记忆中的真实之事。澜离夜既在混沌中亲眼所见,那便确凿无疑。他如今对我们千机谷有恨,往后你们若是与他相见,不可以不防。”纪寒天边说边朝着葵木瞥去一眼,似在提醒警示。
葵木低下头,转身靠向了雨烟的肩膀,心碎地喃喃:“怎么会这样呢…那以后我岂不是再也没有夜师兄了…”
雨烟拉过了她的手,互相抚慰着心中的感伤。
整个千机殿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片刻后,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见郑齐山举着一本破旧的书卷,与灵乐一起匆匆走入了殿中。
杭不凡一眼便看出了书卷是席道易之物,急忙迎身上前,问道:“齐山兄,你这书卷是从何而来?这可是席道易的书卷!”
郑齐山兴奋地回:“是在大门处的巨石像后找到的,那角落遮风避雨的,还狭细隐秘,若不是灵乐甩飞了他的宝贝荷包在那,我们铁定找不到这玩意!”
灵乐此时神采飞扬,他站到了葵木身旁,一根手指飞旋着荷包,洋洋得意道:“葵木送我的这宝贝荷包可是立了大功了。”
葵木本还伤感,看着灵乐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心中的愁绪瞬间纾解了不少。
巴沃猜测道:“这东西定是席道易逃走那日与我们打斗时掉落的。”
郑齐山点点头,将书卷放在了上堂案几。
纪寒天打开书卷开始翻看,堂下众人立即聚在案几旁围观起来。
郑齐山因为值守,随即退出大殿离去,灵乐却赖着未走。
席道易的书卷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记录了极多的心绪与事物。
有初入师门的喜悦兴奋,有初见柳樊音的欣喜激动,有见到寒骨剑的感慨赞赏,有被柳樊音辱骂的悲痛愤恨,有苦修但灵力不增的无助怨愤。
还记载了修炼不进,受到“风师叔”提点赞赏之事;食用黑锋丸灵力猛增之事;求助“风师叔”谋划报复柳樊音之事;现池雨跟踪被自己戏耍之事;藏身洼洞修炼无人现之事;第一次窃取手杖失败,还丢了萤毒傀蝶之事;欺骗柳樊音说池雨泄露她被侮辱之事;计划胁迫柳樊音用迷毒给杭不凡下毒,然后窃取手杖之事,种种。
阅毕,纪寒天重重合上了书卷,久久失神。
杭不凡此时彻底洗清了冤屈,心中舒畅却又依然愤慨,怒道:“该死的席道易,竟然如此设计陷害我,真是该死无比!”
巴沃拍了拍杭不凡的肩膀,安慰道:“你与这阴险小人同寝一室,还能安然无恙,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葵木此时终于知道了那只萤蝶为什么会存活那么久,原来并不是因为她照顾有佳,而是这本就是一只不死傀儡。
想到天天置于床头的是一只有毒的杀人之物,而自己还因为它的丢失伤心难过,她既心有余悸更气得要死,于是一把揪起了灵乐的大耳朵,嚷道:“臭灵乐,居然送了一只毒傀儡陪我,你是想要害死我呀!我还把它当宝贝伺候了这么久,真是气死我了!”
“哎呦,我错了,葵木,我不是故意的。好在你没事,实在万幸了。”灵乐连连道歉,又暗暗庆幸葵木没有中毒,心中后怕连连。
巴沃冷不防地从葵木手中顺下了灵乐的耳朵,拎着他跑向了殿外,道:“既已真相大白,那么灵乐你也该去值守了。”
“小葵木不气了,我先走了哈。”灵乐讨饶地望了一眼葵木,随着巴沃一起离开了大殿。
看着灵乐可怜巴巴的模样,葵木又气又笑,又暗暗地疑惑:“可这萤毒傀蝶会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