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把它们装一起就好。”
少年客客气气,有问必答。
他的要求不难,鲜花摊位的老板,又是个极好说话的,软糯糯的男孩子,自此,两三分钟以后,他拿到重新配置、包装好的花束。
“谢谢。”少年的桃花眼内流光溢彩,欢笑着柔和说话的模样,带几分傲娇餍足,像极叼住喜欢的玩具,去阳台懒洋洋晒太阳的小猫。
“花很好看,包装纸也翻转的恰到好处。”他扫码付款的同时,毫不吝啬诚心诚意夸赞。
“你、你喜欢就好啦。”看管摊位的男孩,年纪不大,巴掌大的娃娃脸上,舒展清秀出众的五官,乖甜软糯的气质,如满溢的棉花糖。
听到精致的人,温温柔柔地夸自己,男孩子羞涩的低头摆手,支支吾吾的,要给少年塞小礼物:“你、你好好看,这、这是我刚做的手工月饼,当成赠品,提前祝你中秋节快乐哦。”
宋知予闻言,猛地一愣。
是了,如今已然九月底,再度过不足一周的短短时间,就要抵达家人团聚、亲人相互关怀问好的,月圆中秋节。
但他身处在书中世界,哪有团圆饭可吃?
宋家不要他,穆家,又始终算不得“家”。
“要是能回临江,就好了。”少年现在,不奢望能找到穿书回去的方法,他只想在心里,给自己多留一些活下去的念想。
他于长街漫无目的地走,怀内鲜花,被风吹的胡乱颤动,包装纸哗哗作响,掩埋思念。
“在这儿停车就行。”同宋知予隔条小路,擦肩而过的黑色豪车里,一个男人施施然地歪头透口气,便混不吝的,扯松领带。
“急什么,人能跑了不成?”穆司卿讥讽,隐匿于烟雾中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情绪。
“啧、哪壶不开提哪壶!”男人蹙眉,烦闷的抓一把头发,去摸对方手边的香烟,“你是没好好爱过人,不知道那种抓心挠肝地感受。”
穆司卿冷哼,斜睨过烟盒,抬脚在男人的小腿,重重踹一脚:“来的路上,你巴不得当场以死相逼,让车再跑快些。到了地方,怎的,又不着急下去了?”
男人点燃香烟,却松松垮垮的夹在指尖,一口也不抽:“这叫近乡情怯,你一个只会在公司谈生意、签合同的冰块,能懂什么?”
“你是不知道,他走的一两年里,我想他想得都快疯了。”男人反复抬手几次,最后,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轻轻笑着,把烟掐灭。
“……”穆司卿偶然扫过对方,一言不发。
“切,跟你这个没老婆的人说这些,我也是自讨没趣。”男人拿起车座上精挑细选的礼盒,随意的挥挥手,说句,“走了”,便潇洒而去。
穆司卿望视对方离开的背影,半晌,找回自己的声音:“予予在做什么?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没发消息,没打来电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