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知道说的是北周群臣口中的土匪,还是北周这群无赖君臣。
正常外交路线走不通,谢长宁看向郑怀仁,郑怀仁笑眯眯颔首,说先公后私,已经拜过陛下,明日他要去拜访忠敬候府。
次日一早,郑怀仁带着十车金银珠宝去了忠敬候府。
郑洵当值不在家中,陆凤仪和郑大郎出面接待了他。
天气晴朗,正厅的门窗都开着,屋内的阔朗与屋外枝繁茂盛的海棠树几乎分不清界限,仿佛海棠树将几抹树荫送到了殿内。
郑怀仁满脸笑容行了一礼,道:“九郎比我年长,论辈分我要叫你一声嫂子。”
陆凤仪似欲起身,她身子前倾稍微欠身,笑道:“先夫与我说过你,虽是到大郎这一辈就要出五服,但着实是血脉至亲。”
郑怀仁顺着陆凤仪的目光落在她身侧约莫十岁的少年身上,面色慈和:“这是洵哥的孩子?我来时,善兄弟千叮咛万嘱咐请我探望下孩子们。”
郑大郎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没有说话只朝郑怀仁腼腆地笑了笑。郑怀仁口中的善兄弟正是接济过郑洵一家几口的好心族人。
郑怀仁坐下,与陆凤仪寒暄了几句,说起正事:“当年九郎外寻生路,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造化,可见是有福之人,只是阴差阳错,死于国难……”
说着,他的眼睛湿润了,留下几滴泪。陆凤仪见状,劝道:“夫君视死如归,马革裹尸,也算是了了他少时的心愿。”
郑怀仁眼睛泛红,闪烁着水光,一脸怀念和悲戚,叹道:“幸好九郎留下两个好孩子,他若活着该多好,子孙绕膝,女儿显贵。”
陆凤仪低头拿帕子掖了掖眼角,没有言语。
郑怀仁又关切地问道:“九嫂,这些年苦了你,现在可算是苦尽甘来。宫里面有皇后娘娘小皇子,宫外头有洵哥夫妇并几个孩子。”
陆凤仪转而露出一抹笑容,转头拉着郑大郎的手,叹道:“这几年还好有他们陪着我,才不至于孤苦。”
郑大郎忙道:“孝顺祖母本是为人孙的责任。”陆凤仪满怀欣慰地点头。
郑怀仁道:“九郎来梁,娶妻生女……这一桩桩喜事,族里本来要恭贺的,无奈山高水长,道阻不通。今日恰好有机会,族里请我将这喜事的贺礼补上,还望九嫂子不要嫌弃。”
“另外,族里又给皇后娘娘并小皇子送来八车金银,恭贺娘娘册立和小皇子出生。”
陆凤仪收到如此厚重的礼物,脸上没有激动之色,语气温柔,但极为坚定地拒绝了:“本是一家人,何必弄成如此客气?我不能收,再者娘娘常申饬府中,不得收授外人的钱财,我岂敢违背?”
“咱们同族,我又听闻府上有女子入了皇宫,想必你也知道外戚的难处。”